“是……”两人对视一眼,随即弱弱地福身行礼。
接下来的几日,沈妙言和慕容嫣明争暗斗不断,却都十分有默契地赶在君天澜回府前恢复如初,姐姐长妹妹短,亲切到咬牙切齿。
眼见着明日便是春猎了,沈妙言寻思着君天澜好歹得练练吧,万一明天射猎的时候失手呢,那多丢人。
可君天澜这夜,依旧坐在书房里那把黄花梨嵌牙雕山水大椅上看书。
沈妙言捧着一杯热茶,跪坐在深红色的软毯上,面前的矮几上摆着一本《乐府诗集》,摊开的那一页正是《白石郎曲》:“‘……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。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’”
她轻声念诵着,却不明白“积石如玉,列松如翠”是个什么意思。
她抬起头,正要问君天澜,却见他身着雪白中衣,披着黑色锦袍,一头如丝绸般的乌黑长发倾泻而下,衬托得面庞妖艳俊美,周身气质都是尊贵。
灯花落下,他的雪白中衣流转着绸缎的光泽,宛如明珠生晕,格外好看。
他手持书卷,就那么静静端坐在大椅上,灯光缠绵流转于他的额头、鼻梁、薄唇,流光四溢,如松如玉。
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
沈妙言看得有些呆了,大约那位白石郎水神,也应是生了这么一副好容貌吧?
君天澜注意到小丫头痴呆的目光,不由蹙眉:“瞧什么?”
沈妙言收回视线,趴在矮几上,面颊有点泛红:“白石郎……”
“什么?”
“没什么!”沈妙言翻了页书,砸吧砸吧小嘴。
君天澜默默斜了她一眼,小丫头整日里说胡话,也不知道书读到哪里去了。
花影横斜,夜色沉沉,房间一角,青铜小兽正悠悠吐出甘甜冷冽的龙涎香。
第二日,寅时刚过,国师府便忙碌了起来。
春猎会持续三天,拂衣为沈妙言收拾了几套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,又好一番叮嘱,叫她在山中不要乱跑。
因为添香马上功夫不错,所以君天澜也捎带上了她,让她照顾沈妙言。
国师府门前,君天澜骑在一匹纯黑色宝马上,身后是两辆马车,一辆坐着沈妙言和慕容嫣,一辆放置各式用品。
三十六骑侍卫护驾,一路往皇宫而去,和楚云间及其他大臣汇合。
如今天还未亮,沈妙言困觉得很,倚在马车里的软榻上睡了过去。
马车在皇宫门前停下,四周全是其他世家的车子,里头坐了不少贵女,都是要进山看热闹的。
慕容嫣随手摆弄着一把弓箭,心里对外面那些贵女们很是不屑。
这些出身贵族的世家小姐,只知道绣花读诗,进了山,真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,反倒是男人的拖累。
她想着,又望向睡得正酣的沈妙言,这一位,更是大草包一个,不会射箭不会骑马,连别人都会的绣花读诗也不会。
她鄙夷了沈妙言一番,将弓箭放到矮几上,“阿沁,我睡会儿,到了紫阳山,你叫我。”
“小姐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