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她做完,却还不见素问回来,于是自个儿拿纸将粉末包起来,悄悄揣怀里了。
“前院一个小丫鬟的腿摔断了,奴婢给她包扎,花了许多时间,小姐可等急了?”素问终于回来,推门问道。
“不急不急!”沈妙言笑容甜甜,“素问姐姐,你教我配药吧。”
素问从书架里抽出一本书,“这上面的药方是最简单的,小姐想做哪一个?”
沈妙言接过,翻开来瞧了瞧,脑海中蓦然想起君天澜一手撑着额头,靠坐在软榻上的疲倦模样。
指尖顿住,她指向中间那一页:“就做这个吧。”
傍晚时分,君天澜回到衡芜院,手中还提着一盒八宝肉圆和一包栗子鸡。
他进了东隔间,将东西搁在沈妙言的床头,便又回书房软榻上坐了,随手翻看起属下送来的公文。
暮色四合时,沈妙言才兴冲冲回来,手中捧着一盅白色骨瓷汤碗,“国师,快来尝尝我做的药膳!”
说着,将碗盖掀开来,屋中顿时弥漫开淡淡的药草香。
君天澜放下书,目光落在那碗浅黄色的药粥上,不禁蹙眉:“这是何物?”
“茯苓麦冬粥!”沈妙言得意洋洋,拿勺子搅了搅,“加了茯苓、麦冬和粟米,素问说,可宁心安神,除心悸失眠。”
说着,便舀了一勺吹了吹,送到君天澜唇边,“国师,你尝尝吧?”
君天澜盯着她,她那双圆眼睛里满是天真的期待,好似昨晚那件尴尬的事情,从未发生过一般。
目光落在那勺粥上,既是素问带小丫头做的,想来吃了应该不会有事。
他想着,便缓缓喝了那勺粥。
沈妙言心中欢喜,抱住汤碗,又舀了一勺喂他。
“我知道,国师待我极好,所以,我也总想着回报国师呢。”沈妙言说得认真,“那几晚跟国师一块儿睡,半夜醒来动了动身子,国师就会把被子重新掖好,国师好容易被惊醒。喝了这个粥,大约晚上会睡得好一点吧?”
她巴拉巴拉说了一堆,君天澜一言不发,喝着她喂的粥,默默盯着她,狭眸中隐隐有异光闪烁。
他以为,她每晚都睡得跟小猪似的,却没想到,她竟也能察觉到他睡眠极浅。
甚至,还特地花心思做了药粥……
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底弥漫开来,君天澜注视着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,或许,将她捡回来带在身边,是他做过最正确的事。
常年在冰雪刀尖中行走的男人,有谁能拒绝这样的温暖?
尽管这温暖在繁华的尘世间,显得那么微不足道,可对于他来说,已然便是世上最好的。
他的小丫头,已然便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儿。
无需任何管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