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云间用金龙冠束发,身着明黄色龙袍,长身玉立,一派俊逸潇洒。
他微微抬手,声音清澈而温和:“众爱卿免礼平身。”
众人重新落座后,楚云间举起酒杯:“今夜除夕宫宴,朕愿来年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乐业,楚国繁荣昌盛。”
所有大臣同时举起酒杯,齐声道:“愿来年四海升平,百姓安居乐业,楚国繁荣昌盛!”
话音落地,楚云间抬手,丝竹管弦声又起,红衣舞姬们鱼贯而入,大臣们推杯换盏,殿中重又热闹起来。
楚云间抿了口酒,眼角余光落在沈妙言侧脸上,大约是被楚珍打了一巴掌的缘故,那里还能隐约看见一些红印。
坐在他身旁的沈月如顺着他的眼角余光看去,就瞧见沈妙言正和君天澜小声说话。
她不由想起,刚刚宫中的暗卫禀报,说是沈妙言和楚珍打了起来,沈妙言差点杀了楚珍,可陛下听着那禀报,却不为所动。
不,与其说是不为所动,不如说,是明目张胆地偏袒沈妙言。
自己的亲妹妹都要被人杀了,却还能保持着微笑的模样,连追究都不曾追究一声。
陛下他,究竟是冷血,还是对沈妙言情有独钟?!
一股危机感自心底油然而生,沈月如想起刚刚合欢宫的金珠送来的信,端丽的面庞上不禁浮现出一抹大方的微笑,声音婉约:“本宫听闻,刚刚妙言和珍儿打了一架,不知是真是假?”
沈妙言抬头看她,声音冷漠:“与你何干?”
沈月如脸上的笑容僵了僵,一旁的徐太后冷声道:“罪臣之女原不得进宫,如今有国师带着你参加宫宴,原也是你的福气,可你怎敢如此跟皇后说话?!”
沈月如三天两头便给徐太后送贵重东西,因此徐太后对这位儿媳颇为喜欢,自是不会让外人欺负了她去。
沈月如连忙柔声道:“母后不要生气,妙言就是这般性子,其实心地不坏的。”
沈妙言双眼一眯,沈月如又在这里装良善!
君天澜和楚云间对身边女人的争吵视而不见,只盯着殿中的舞姬。
沈月如又转向沈妙言,将话题转了回去:“如今珍儿正在合欢宫伤心呢,妙言不如去安慰安慰她吧?好歹,事情是你惹出来的。”
沈妙言还未来得及拒绝,一旁的徐太后大怒:“哀家倒是奇怪,怎的珍儿不曾来参加宫宴,原来是你把她惹哭了!沈妙言,你这丫头,到底对珍儿做了什么?”
“我什么都没做,是她自己吓尿了裤子。”沈妙言声音不大不小,却刚好让附近的人都听见。
徐太后面庞顿时涨得通红,珍儿她,珍儿她……
她不由紧盯着沈妙言,那目光几乎要将她扒皮拆骨,这个贱丫头,怎么敢在大庭广众,爆出珍儿的糗事?!
沈月如见徐太后成功被激怒,眼底便浮现出点点笑容,继续在一旁煽风点火:
“珍儿失仪,妙言你难辞其咎。去合欢宫安慰安慰她,又有何妨?妙言可莫要学了别人的小家子气。”
徐太后觉得沈月如的话甚是有理,于是冷声道:“哀家命你马上去合欢宫,向珍儿道歉!”
沈妙言把玩着手中一杯果汁,视线从沈月如脸上掠过,她这样拐弯抹角处心积虑地要她去合欢宫,必然是楚珍同她撺掇好了,在合欢宫中对她下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