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棠之转向张晚梨,对方只是客气地笑了笑,抬手示意他们请便。
他随着江梅枝往营地走,走出十几步,下意识地回过头,却见原地只有吃着草料的马儿,那个梨花般的姑娘,早不知去了哪里。
他收回视线,抬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上,这里有点儿……
怅然若失?
韩棠之回到营地,只见广场上,气氛异常肃穆。
兵部尚书谢宁战战兢兢跪在下方,声音还在发抖,“……昭儿性情温顺,定是受人蛊惑,抑或是遭拓跋烈胁迫,才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,请皇上明鉴!”
他说着,伏地痛哭流涕。
君烈面色阴沉可怖,缓慢地摩挲着手中的碧玺珠串,目光落在君舒影身上,“舒儿,你怎么说?”
君舒影靠坐在大椅上,仍是一派慵懒,“拿纸笔。”
立即有小厮取来笔墨纸砚。
他蘸饱墨,手腕运转,字迹飘逸,在雪白宣纸上一挥而就。
他写完最后一笔,把那张纸随手抛到空中,眉眼淡漠地扫过谢宁,“本王与谢昭,此后各自婚嫁,永无争执,再无瓜葛!”
宣纸飘落在广场上,所有人都看见上面大大的“休书”二字。
乖巧坐在君天澜身边的沈妙言,小心翼翼地望向君舒影,却见他面无表情地起身,离开了营地。
她心中滋味儿复杂。
平心而论,君舒影与谢昭之间,她的确看不出任何情意。
可到底是明媒正娶的妻子,如今谢昭与拓跋烈私奔,打的是君舒影的脸面。
白衣胜雪的贵公子在视线中渐行渐远,直到彻底没入山野林间。
……
谢昭与草原人离开,君烈派了无数禁卫军去山中搜寻,却都一无所获。
但其他三国的人还在这里,因此这场狩猎大会,还是要继续进行。
沈妙言与君天澜一道参加篝火夜宴,看见魏国人的桌案上,堆着大盆大盆的烤乳猪、烤鸡、烤鸭、烤鹿,然而不过三炷香的时间,他们就消灭完了那几盆肉。
魏国的侍从们忙得脚不沾地,马不停蹄地把新烤好的食物送过来。
她张了张小嘴,魏帝和魏长歌,及随行的几名魏国皇族宗室,胃口简直不要太好!
君怀瑾端着一盘子切好的鹿肉片过来,“嫂嫂,快尝尝我亲手烤制的肉片!”
沈妙言已经吃过君天澜给她烤的兔腿,不知怎的,平时的好食欲自打那晚高烧后,就没有了,只吃了个兔腿,就已经很饱了。
不过她还是很给面子的尝了些鹿肉片,夸赞君怀瑾手艺不错。
魏长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,余光始终关注着沈妙言,见她只吃了那么丁点儿,不禁笑道:“果然是中原的女子,猫儿似的,吃的可真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