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曾在杂史上读过,这手法乃是下蛊,一旦人违背自己的誓约,蛊虫就会立即吞噬这个人的五脏六腑。
这是很可怕的控制人的手段,却没想到有朝一日,她自己竟然亲身体会了一番。
男人笑道:“怎么,小莲儿心疼了?”
沈妙言下意识地望向连澈,对方尚还未来得及从她掌心收回目光,那漆黑的瞳仁中,隐隐可见一丝心疼。
连澈立即收回视线,冷冷道:“绝无此事。”
男人又笑了笑,“去吧,带她去她该去的地方。”
连澈起身,牵住沈妙言的衣袖,离开了这座房间。
沈妙言嗅着空气中冷甜的龙涎香,忍不住回头又望了眼那个男人。
他盘膝坐在竹席上点茶,乌黑的长发垂落在地,那身形,那举止,真的很像君天澜……
似是明白她的心思,连澈出声道:“他并非你所想之人。”
沈妙言低下头,轻轻“嗯”了声。
连澈忽然驻足,从牵住她的衣袖,改为与她十指相扣,紧紧盯着她的双眸,“别再想他了,我会——”
他突然止住话。
沈妙言不解,“你会什么?”
连澈一言不发地松开她的手,拧巴着脸,往楼下走。
沈妙言撇嘴,这家伙还是与从前一样,真是个闷葫芦。
连澈带着她离开那座高楼,沈妙言这次注意了下,这高楼挂着的匾额名为“七星楼”,每一层都嵌着一颗不同颜色的明珠。
她又望了眼八楼,那位美人仍旧站在扶栏后,保持着微笑的模样。
连澈带她穿过小半座鬼市,最后在一座破旧的大院前停下。
他叩了叩门。
开门的男人满脸戾气,脸上有碗口大的一个疤,留着络腮胡子,看上去很是丑陋。
他瞧见连澈,急忙敛去狠戾,陪上笑脸:“哟,二爷怎么到小的这里来了?这真是蓬荜生辉呀!”
连澈没搭理他,只牵着沈妙言的衣袖踏了进去,“这段时间,她是你们的人了。好好顾着,别闹出人命就行。”
那丑陋男人瞄了眼沈妙言,笑眯眯点头:“是是是!二爷放心!”
沈妙言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,什么叫不闹出人命就行?
这是要她做什么啊?!
正想着,就听见旁边传来鞭子和惨叫声。
她望过去,只见五六个少年少女,被绑在木柱子上,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,不停地把鞭子往他们身上抽。
“八号,今天在斗兽场被狮子抓伤,惩罚十鞭!”
“十一号,被老虎咬去一块皮肉,惩罚十五鞭!”
那些人报着数,说出的话令人胆战心惊。
沈妙言皱起眉尖,连澈望着她的面庞,“害怕?”
她正色,“你们这是何意?”
“魏国有观斗兽的习俗,这些奴隶,专门培养出来与野兽决斗,供贵族取乐。”连澈声音不带一丝波澜,望向那些奴隶的目光,更是半分怜悯都没有,“若能连续打败十九头野兽,就能从这里出去。”
然,若其中一场输了,那就是野兽腹中的美食。
沈妙言蹙眉:“可他们之中,还有孩子……”
连澈负着手,仍旧面无表情:“我当年,也是孩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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