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缓缓往闹市方向走,柳依依好奇道:“天诀姐姐,外面骑马的公子是谁呀?”
“是我弟弟,名叫沈连澈。”沈妙言从食盒里拿了块桃酥递给她。
“喔……”柳依依咬了口桃酥。
沈妙言挑眉,怎么看上去,这姑娘对她弟弟似乎也没什么好感?
她抚了抚裙摆,这可真是白费她一番苦心了。
马车忽然缓缓停了下来。
连澈纵马来到车窗前,低声道:“前面有马车挡住路了,姐姐,咱们绕行吧?”
柳依依掀起半角车帘悄悄看去,只见挡在前面的马车漆成纯黑色,四角用金漆描摹出重重叠叠盛开的雪塔山茶,后面跟着七十二骑着装统一的侍卫,前面开道的八名侍卫手持黑色旗幡,一眼望去威武凛贵。
沈妙言正要吩咐马车绕行,柳依依惊讶地“哇”了一声,“天诀姐姐,这好像是大周皇帝的车驾耶!”
连澈狠狠剜了她一眼,冷冷道:“并不是。周国皇帝若来大魏,魏帝不可能不出城相迎。”
“可是那旗幡的确是大周的呀!”柳依依语带天真,“也许是周国皇帝来的突然,咱们皇上没来得及出城相迎呢?”
连澈攥着缰绳的手陡然收紧,狠狠瞪向柳依依,声音听起来却是一贯的冰冷,“姐姐,既然已经决定与他划清界线,那么即便是他,也不如不见。”
“呵……”沈妙言端坐在马车中,周身气势冰冷,“他还欠了我一些东西,怎能不见?”
话音落地,夜凛催马来到马车前,“车中姑娘,可是魏大都督新认的义女,魏天诀?”
沈妙言拢在袖中的双手倏然收紧,好一个君天澜,竟然把她在大梁的底细也打听得一清二楚……
连澈盯着夜凛,冷声道:“姐姐正是魏家二小姐,你们想做什么?”
夜凛翻身下马,朝身后打了个手势。
包括车夫在内,那七十二骑精锐,整齐划一地下马,齐齐朝沈妙言的马车跪下,“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!”
潮水般的声音,响彻闹市。
熙熙攘攘的闹市瞬间寂静,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向这边。
连澈盯着那辆黑金马车恼怒不已,不待沈妙言说话,先声夺人道:“你们认错人了!我姐姐不过是一孤女,不是你们的皇后!”
对面韩棠之策马而出,笑容温雅,“娘娘和皇上闹别扭负气出走,如今皇上不远千里特来寻妻。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,国舅爷说这种话是做什么?”
一声国舅爷,连澈霎时沉了脸,拔出腰间佩剑,正要动手,马车中传来一声轻慢的呵斥:“住手。”
连澈收回剑,望向马车。
沈妙言端坐在车中,声音婉约清澈,“大周皇帝的确认错人了,我名为魏天诀,与贵国皇后实在没有什么牵扯。”
对面黑金马车内,光线幽暗,男人身着黑色龙袍,发束金冠,侧脸俊美。
闻见沈妙言的声音,他缓缓起身。
夜凉立即挑开车帘。
君天澜步下马车,在大梁百姓的注目中,走到沈妙言的车前,暗红色瞳眸盛着三分温柔七分期待,“妙妙,我来接你回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