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拢在宽袖中的手,越发收紧了。
杏眼中的嫉妒,几乎要满溢而出。
她抿了抿唇瓣,伸手摸了摸巴掌宽的腰带,在触及到里面那个瘪瘪的纸包时,唇角终于放松般轻轻翘起。
太医说她脑袋磕伤了,大约很难再醒过来。
可上苍,偏偏叫她醒了过来。
定是老天爷想要她成为大周皇后,才如此帮她。
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这一次,她定要好好利用这包药,让自己与表哥生米煮成熟饭!
此时,走在前面的君天澜目视前方,平静开口:“妙妙果然是最懂我的人,竟然能猜到我是设局去的西郡。”
“但我不知道你要去西郡做什么,是对付老徐家,还是对付其他什么东西。”
沈妙言被他牵着手,亦步亦趋。
琥珀色瞳眸中,此时却有暗光微闪。
她记得司马辰曾说过,西郡地底,埋有龙脉。
亦或者,君天澜是想去夺下龙脉?
君天澜并未回答她的问题,只沉默着朝乾元宫而去。
沈妙言在乾元宫寝殿里睡了个午觉,醒来时神清气爽。
她望向窗外,她大约睡了两个时辰,此时竟已然是日落西山了。
她伸了个懒腰,拂衣和添香笑吟吟过来伺候她洗漱更衣:“小姐可算是醒了,承庆殿的晚宴,也快开始了呢。”
“唔……”沈妙言眨了眨湿漉漉的水眸,“我也要去吗?”
“皇上的意思是要小姐去热闹热闹的。”
拂衣说着,示意门槛外侍立的十名宫婢进来,“皇上为小姐准备了十套衣衫,小姐看看喜欢哪一套?”
沈妙言随手指了套正红色的。
等她穿戴打扮好,天色已经全然暗下来了。
她站在乾元宫殿檐下,俯视皇宫,只见华灯初上,火树银花,每一座殿檐上都挂满了琉璃宫灯,在夜色中格外朦胧艳丽。
她呼吸着夜间才有的宁静空气,抬步朝承庆殿而去。
此时承庆殿中已是热闹非凡。
她扶着拂衣的手踏进殿中,那热闹霎时安静了下,随即以一种生硬的方式,重新热闹起来。
她很自觉地在靠近殿门的末尾位置落座。
总归不再是女帝了,经历过大起大落,她如今心态稳着呢。
连澈从外面进来,见她就坐在门边儿,于是在她身边空位上坐了,打量了她一眼,笑道:“姐姐今日倒是收拾得格外美。”
面对他的调笑,沈妙言给了他一个冷脸。
君天澜很快从后殿出来,在龙椅上落座,照例说了些向上苍祈风调雨顺的话,便示意夜宴开始。
殿中上了歌舞,丝竹管弦齐鸣,百官觥筹交错,即便是女眷,也饮了些雄黄酒之类的辟邪药酒。
连澈敬了沈妙言一杯酒,“愿我与姐姐,年年端午夜,皆能如此相聚。”
这话倒算是他能说出的正常好话。
沈妙言同他碰了碰杯盏,仰头将酒水一饮而尽。
过了会儿,众人开始互相敬酒。
那厢乔宝儿花枝招展地过来,手中还拎着白银嵌宝石酒壶。
她在连澈与沈妙言之间跪坐下来,笑着给两人添酒,“你表哥身子不好,今儿没能来参加宫宴,叫我代替他,给你二人斟酒。毕竟,咱们可都算是魏北的人。”
沈妙言清晰看见她眼底的黯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