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思慕这么想着,胸口中那郁积多日的情绪,在满湖大雪中彻底烟消雨散。
他笑了笑,转身朝来时的路而去。
仍是鲜衣怒马的少年模样。
……
船舫静寂。
几名卢鹤笙豢养的高手,正警觉地守在船外,随时准备着给他们主子通风报信。
正在此时,墨衣少年身形如同鬼魅,笑吟吟出现在他们身后。
当这些高手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时,忽觉脖颈处一凉。
鲜血汨汨淌出。
七八名高手,同时跌落进冰冷的湖水里。
而魏化雨抬袖,慢条斯理地擦拭去弯刀上的血珠。
旋即,他一步一步,登上船舫的木制台阶。
最后,在那间雅室外站定。
他听着里面传出的窸窣声响,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。
骨节分明的手,缓慢推开雕花木门。
视线所及,是那只绣榻。
只见卢鹤笙站在绣榻边,衣冠不整,正试图解开鳐鳐的衣带。
而鳐鳐陷入昏睡,并无半点儿反应。
似是听见门口的动静,卢鹤笙惊诧地偏过头。
魏化雨踏进雅室,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甜香,笑容越发盛了,“要说我们卢公子,真真是好客得紧。这侍奉客人,连迷香都动用了,还侍奉到了床上来……啧啧,若是给外人知晓,不知该如何称赞卢府盛情好客?”
卢鹤笙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。
守在船舫外的暗卫,根本就不曾告知他啊!
他慢慢松开鳐鳐的衣带,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般站起身,抬手理了理自己的锦袍和腰带。
抬眸看向魏化雨,他笑着扶了扶额,“这船舫原是我与妾室常用的,刚刚喝得有些多,就过来小憩。瞧见床上有女人,还以为是我那房妾室。多有得罪,还望魏帝见谅。”
说着,正儿八经地朝魏化雨作了个揖。
然而眼底闪烁的,却是浓浓的冷意和轻蔑。
左不过一个大魏蛮人罢了,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?
这卢府是他卢鹤笙的地盘,他魏化雨想要对他怎么样,不也得仔细掂量掂量?
他想着,抬脚就往门口走。
“呵……”魏化雨堵在门口,似笑非笑,“朕才不管你是不是喝多了认错人,总归你碰了朕的女人,一声见谅,朕就得见谅你吗?朕偏不见谅。”
他虽只有十七岁,可魏人素来生得高大。
他比卢鹤笙足足高出半个头,强大的帝王气场,衬得卢鹤笙就像是个瘦猫般的文弱书生,毫无风度可言。
卢鹤笙抬头,表情阴柔冷酷了几分,“魏帝,这里终究是我卢府的地盘,你若要行凶,也得考虑考虑场合!”
“我大魏皇族生来蛮横,做事只考虑心情,不考虑场合!”
魏化雨狭眸如刀,陡然凌空而起!
一个扫堂腿,把卢鹤笙狠狠踹飞出去!
卢鹤笙狼狈地撞翻了圆桌,上好的梨花木圆桌四分五裂,灰尘扬起,呛人得紧。
魏化雨紧随而上,未曾拔刀,随手抡起圆桌的一个木桌腿,凶狠地敲击到了卢鹤笙的腿骨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