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我也不知道~”姑获鸟几番故作媚态,且仍旧是顶着干瘪的老妇的面孔,叫林苏青看得几次不是滋味,倒不是因为她的作态,是因为他见不得姑获鸟用的是他娘的面容。
林苏青抬眼瞥了她一眼以示警告,她却是笑吟吟地睐着林苏青,故作挑衅。林苏青收了目光,沉了一口气,不疾不徐道:“夕夜——”
“别别别!我说!我说就是了!”
姑获鸟当即被吓得跪下,磕着膝盖往前跪行了几步,扑在林苏青脚前,苦苦求饶:“有话好好说就是了,公子哥万万莫要叫那小爷爷来啊……”
她也知道林苏青不过是吓唬吓唬她,随即起身伏着腰又说道:“公子哥等的不就是四下无谁时,好召我出来问话嘛,现下好不容易得了独自的住处,公子哥何故特特将那小爷爷招呼来。”
全然不复先前的恶态,听她说话的语调,林苏青询问她:“你来自东瓯国?”
姑获鸟一讶:“公子哥何以晓得我打哪儿来的?”
林苏青不接她的话,神情庄肃依旧,直接道:“东瓯国里阳东城相距十万八千里,你如何去的阳东城为祸。”
“我这刚得以出来,公子哥就连连不断的问话,我这还没醒过神来呢,都不晓得该回答哪一个了。”
林苏青眉头一皱,一拳砸在桌上,震得桌上托盘内的茶盏杯具清脆作响,呵斥道:“用你的本来面目说话。”
吓得姑获鸟浑身一抖,眼睛都不敢离开他的拳头,生怕他一松手,又将那搓毛给安回去。
她悄悄瞅了瞅林苏青,试探着问道:“我的本来面目……是一具白骨,公子哥确定要我以本来面目吗……还是不必了吧……”
“夕夜——”声音不大。
“别别别!我这就显!这就显!”
姑获鸟吓得直打哆嗦,连忙恳求道:“万万别招呼那小爷爷过来呀!”怕是来了就不止是扒皮那样简单了,怕就怕真给她来个魂飞魄散。
一瞧林苏青横眉立目俨然是没得商量,她连忙抬袖于面前一扫,当广袖掠过,她露出一张脸来……林苏青看得一惊——怎的是个小姑娘?
那姑娘螓首蛾眉,粉妆玉琢,一身火红的袍子将她原本就白润的皮肤衬得更是娇|艳无比,然而她的艳并不庸俗,也绝非贬义,是好看,是美丽,是比明丽多出了妩媚,比妖娆减去了风尘……
正楚楚可怜的望着他,一双瞳人剪秋水,抬眼之间便自有美丽的姿色。
“你……”林苏青舌头发木,他分明记得夕夜说的是……姑获鸟是死去的待产孕妇……是积怨成鬼,又好以摄取他人魂气辅佐自身修行……
可眼前的姑获鸟瞧着……像哪门子的孕妇。不知其修为多少,究竟几多年纪,但这容貌瞧着顶多碧玉年华……倘若真是,那简直太丧尽天良。
显出原形的姑获鸟受着林苏青注视的目光,她猛地揪起了自己敞着的衣领子,紧了又紧,原先一副瘦骨嶙峋的模样便罢了,此下这般,衣襟半敞,袒胸露|乳,使得她自己都不大自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