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子的提醒林苏青怎会不知情,但是欲望这种东西真的难以自如控制,欲望就像潜伏在身边的洪水猛兽,它伺机而动,你防不胜防,而且一发不可收拾。
不过好在他们还是成功的逃出了地下室,准确的说是逃出了牵机子的墓室。而且他身上扩散的咒文也在他们逃出来之后迅速消匿恢复。只是,一直到逃出来过后的许多日,林苏青心中都揣着一件事情想不明白,却无人能道。
“你觉得牵机子是在等你,还是真的只是纯粹的等一个有缘人而已?”狗子口中嚼着一根狗尾巴草,百无聊赖的躺在小木屋前的石板上乘着凉风。
是的他们又回到了原先的这间小木屋,在没有未来计划之前,这里就是他们最安全的避难所。
狗子百无聊赖,想起一茬便聊一茬,话题毫无定向的在五湖四海兜来转去。林苏青阖着双眸打坐,持续吸纳着牵机子的灵珠,偶尔也分心听一听它的闲话。
狗子所提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,也正因为想过,如今才不愿意再去想。牵机子已逝,这注定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。
狗子扫了一眼打坐的林苏青,它原本就没有指望林苏青会陪它闲聊,遂只顾自说自话着:“如果只是等有缘人的话,那是没有目的没有目标在等。可是我总觉得他其实是有目的的,至于这个目的是什么我还没有想明白。”狗子自言自语却很是起劲,它扭过脸来瞅着林苏青道:“而且我觉得他是在等着谁。”
它扭过脸时,脖子上的厚毛挤成一堆,像是胖出来的赘肉似的,它思量片刻又道:“也许那些引路花知道答案。”俄尔又叹息,“唉,只可惜它们都凋谢了,明明开得好好的,突然就谢了,唉……可惜了,早知道那牵机子做的是死局,我就应该把一切先问清楚。”
说着说着它忽然起身转过来端端正正的坐着,颇有兴致的问林苏青道:“诶林苏青,牵机子把灵珠交给了你,他因此灰飞烟灭了,你作何感想?你可伤心难过?还是突得神威光顾着惊喜了?”
无奈于狗子一直缠着他说话,即使修习过清心咒也难以招架狗子的碎碎念,林苏青收了神通,将还未完全吸纳透彻的灵珠吞回腹中,缓缓抬眸,呼出一口带着浅浅兰花香似的清气,平静道:“在同一时间接受了太多的讯息,脑子与心都乱得不可开交,说实话我反而一点情绪也没来得及体会。”
“哇那你也太没有良心了。”狗子故意道。
“牵机子没有传达的,就是他不想告诉我的。既然他至死也不愿意告诉任何谁,那我又何必去追溯呢。”
“你不好奇他与子夜元君的关系吗?我觉得他喜欢子夜元君。”狗子话刚说到一半,夏获鸟捧着一荷叶的水果正要迈入门槛,听着狗子的话她脚下蓦地一驻,随即才入了小屋。她一路路过狗子与林苏青,将水果放在桌上,顺带留心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。
“你说的这个……其实我也想过。”林苏青认真思量,“最开始时,我也觉得他是看在子夜元君也就是我亲生娘亲的份上才愿意教我,可是后来,我觉得也不全是因为子夜元君。”
狗子瞪大了双眸:“不是因为子夜元君那还能是因为谁?因为你吗?你们不过一面之缘就令他舍命相授?”狗子当即扭头问向夏获鸟道:“诶那只鸟,正好你也来了,你说呢?你觉得是因为什么?”
“啊?我……”夏获鸟语塞,不是因为答不上来,而正是因为她知道答案,“我刚进来,没注意你们在聊什么,什么因为什么?你问的是什么事情?”
“唉呀算了算了,问你也是白问。”狗子斜了她一眼,大热天的说话费劲懒得重复,忽然它猛地想起了什么,忙追问道:“对了,那小猴子呢?”
林苏青一诧,他顿时也想起来,在他们抵达牵机子住处时半半似乎就已经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