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出三天,皇太孙朱瞻基没在菡萏院过夜的消息就传遍了太子府的角角落落。
而后,菡萏院又连续十来天都没有掌灯。
虽然,皇太孙也没有去其他妃嫔处,但和这个事情相比,简直不值一提,毕竟,皇太孙之前也极少去其他妃嫔那里。
要知道,自从皇太孙大婚,除了办差外出之外,不在菡萏院歇息的日子,顶多就是初一、十五按祖制属于太孙妃的那两日,其他不在菡萏院的时间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。
十来天啊,这分明就是菡萏院要失宠的信号。显然皇太孙因为那天早晨孙贵嫔戴桃粉海棠花的事情生气了,不知道是不是那晚去训斥孙贵嫔时,她持宠生骄进而导致殿下厌弃,所以不再宠幸于她了。
找菡萏院的人打听不出所以然来,大家就纷纷猜测,暗自杜撰,到后来,流言传得活灵活现,连皇太孙喝斥孙贵嫔的话都有若干版本。
现在,最得宠的是皇太孙殿里的宁司帐,她不但是皇太孙的第一个女人,而且还是永乐帝指给皇太孙八个教导宫女中,最漂亮的那个。
虽然,这些个司帐、司寝已被绝了育,不可能怀有子嗣,但被封个嫔妾却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一时间,宁司帐将会成为太孙嫔中一员的消息也传的沸沸扬扬,令众人看她的眼神就多了些羡慕和妒忌。
宁司帐娇娇弱弱的,一双桃花眼微挑,脆弱中隐有风情。
此刻,她正跪在太子妃的脚下。
太子妃咪着眼说:“你说皇太孙每回让你侍寝,并没有多余的话,甚至连事后的温存也从未有过?”
宁司帐又羞又怨,“奴婢不过是个玩艺儿,皇太孙殿下怎么会有事后的温存?基本上都是叫奴婢脱了衣服就做那事,别说温存,回回都像要吃人一般,把奴婢又嘶又咬的,好几天身上都青青紫紫,有两次还把奴婢绑起来用鞭子抽打。不光奴婢,就是其他几个侍过寝的姐妹,身上也是一般模样,现在殿下一说要谁侍寝,谁心里都发怵。”
“就是那封赏最重的两回?”
“是,就是那两次,殿下事后说他喝醉了酒,伤了奴婢,所以赏了奴婢些好东西还有银两。”宁司帐当然知道,那些东西和银两是叫她不要乱说话的意思,所以谁也没有敢说,今个要不是太子妃问起,她照旧半个字都不敢往外吐。
太子妃沉吟了片刻,吩咐单嬷嬷,“你给于嬷嬷说,给她们几个都交待下,不要往外面乱说,若是让我知道谁胡嚼舌头坏了皇长孙的清誉,杖毙。”
听到那温和话语里冷冰冰的杖毙二字,宁司帐不禁打个了哆嗦,把头垂的更低。
“你回去吧,今个我问的话不许说给其他人听。好好侍候皇太孙,自有你的好处。只是,不要生出非分之想,这世间呢,该你的福份少不了,不是你的想了反倒是祸害。”
“是,奴婢谨遵太子妃殿下教诲。”宁司帐心里一阵绝望,太子妃这意思,自己是绝不可能为嫔了。没有子嗣,又没有位份,顶着个司帐的名头当暖床的丫鬟,虽说比普通宫女要强,可这年老色衰之后呢?普通的宫女还有满了二十五周岁发派出宫和家里团聚的一天,像她们这种被主子收用过的,就只能老死宫中。
就凭每个月的月例过下去,等色相没有了之后,像那些个没牙的老司帐司寝们似的,抱着年轻时的一点回忆,说着猥亵的玩笑……
她简直不敢想。
早知道如此,还有两年就能出宫去的自己,当初就不该顶了晴儿的名头当什么教引宫女,如今不但没能像那赵良媛似的翻身为主,还白白坏了身子。
虽然皇长孙英武非凡,可这英俊并不属于自己,他连看都没有看过自己几眼。
不行,总得想想办法,不能这么坐以待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