嘶——,数声利刃割破喉咙的声音响起,除开老三,其他五名山贼,被影卫们一剑割喉,一剑毙命。下手时,没有人显出半点迟疑,像是他们并非在杀人,而是屠杀一只鸡鸭般的随意。
跟着,立刻有人倒了药粉在尸体上,瞬间化为血水,又有人迅速清洗,片刻后就恢复了平静,仿佛那些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。
之前还和他推杯换盏的称兄道弟,就这么小半天的功夫,惊变迭起,转眼就连骨头也不剩。这些人,端得是好生狠辣,比自己这些山贼,还要狠!
这样的场景,即使在杀人不眨眼的老三看来,也并不好受,尤其是这场景很快就要轮到自己,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:从这些人彼此间熟练的配合,下手的风格看来,他们一定惯常做这种事情,因此熟极而流。
眼前这面冠微黑,看上去温良如玉的年轻人,竟然是个阎王一般的人物。老三霍然回头,看着朱瞻基没有什么表情的脸,不由颤抖着声音说道:“不要,不要杀我……我都告诉你……”
朱瞻基却没有搭理他,轻描淡写地笑着对奥云塔娜说,“他们那般对你,一个都不能活。”
这些个人心狠手辣,竟然从孩子身上下手,还口出秽言,令自己几乎衣不蔽体,奥云塔娜早恨不得要他们的命,却不想自己还没开口,朱瞻基就如此做了,而且,干净利落,不留半点后患。
经过真正的沙场征战,见识过刀尖血海的奥云塔娜自是不会为此惊叫,她看着怀里熟睡的腾格尔,轻轻拿起他的一只小手亲吻,他们竟然敢动腾格尔,连孩子都不肯放过的畜牲,死不足惜。
她感激地朝朱瞻基笑了笑,没有说话。阿迪亚此举,应该是有他的主张,她不能夹带自己的感情,让他为难。
老三深吸几口气,强迫自己镇静下来。他想,既然这年轻的公子并没有让人将自己一剑封喉,说明自己还有可用之处,也就是说还有活下去的机会。
他换了一副嘴脸,抬起头看着朱瞻基,由之前的威胁变为求情,“请公子看在我家老大的面子上,给我一条生路。”
“你家老大?江震海?”
老三摇头,“呸”啐了一口,“江震海他也配?他就是一真正的山贼,要不是得些用,我岂能在他跟前低头?不过是听老大吩咐跟着他方便行事罢了。”
他看着朱瞻基谄媚地笑道:“公子,小的看您处事颇有将相之风,将来定是前程无量,何不与我一道去见我家老大?他乃是赵王的舅哥,就是那赵王,对他也颇多倚重,人都称他是当世的孟尝君,底下门客能人无数。公子若想成就一番大事,不如让小的与您引荐于他,相信凭公子下面人的身手,为人作派,定能与我老大投缘,一见如故。”
朱瞻基听出他明是求饶,其实是想借赵王舅哥的名头让自己放了他,嘴角浮现一个浅浅的冷笑:赵王的舅哥,门客能人无数,看来自己的这位叔叔,仍然没有死心啊。这趟迁都之行竟然得了这样的消息,还真是意外收获。
他把眼睛看向玄武身边立着的杜子衡。
“他所说赵王的舅哥,有孟尝君之称的,应该是赵王侧妃沈氏的哥哥沈孟德。”
杜子衡像是背书一般流利,“这个沈孟德是沈家的三公子,据说其生母是歌伎,所以并未真正娶进沈家的府里,他和沈氏是双生子,寄在沈家嫡母的名下,充做嫡出。那沈孟德也确实有些手腕,沈家两个真正嫡出的公子,竟然在他十一岁那年先后暴病,一个拉肚子脱水丢了性命,一个被屋上掉落的瓦片砸着头,至今还没醒……”
“后来,沈孟德之妹与赵王偶遇,因其姿色出众,嫁进赵王府做了侧妃。沈孟德及冠那年,沈老爷子身故,沈家的偌大家产都落到了他的手里,现如今,沈氏一族的生意尽由他掌管着。”
“沈孟德此人,隐忍狠毒,虽然当年之事因为隔的太久,查不出真相,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他,沈家两位公子出事,沈老爷子的急病,包括他妹妹嫁入王府,应该都是他的手笔。”
跟着玄武到影卫之后,玄武发现杜子衡记性非常好,虽然对经史子集不感兴趣,但邸报那些个东西,一看就能记住,就将朱雀那边传过来的情报,捡了一些让他看,问到相关的东西,他都能随口答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