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瞻基站起身,“好了,淑妃、贤嫔,你们先送贵妃回去休息,商量下小公主平日里教导之事,公主年幼,不宜离开生母,挪宫之事,等她满了三岁再说,你们平日里,就多辛苦一些,两边跑跑。”
“自今日起,贵妃正式禁足长宁宫,除淑妃和贤嫔可前去教导小公主外,任何人不得探望,直到贵妃生下龙嗣。”
听到朱瞻基前面说他和太后都不应越庖代俎管六宫之事,这会儿却一连发出几项旨意,且桩桩件件都有回护孙清扬之意,众人不由惊呆了。
皇上这意思,是根本不相信贵妃对后位有觊觎之心,还是根本无所谓贵妃觊觎后位?
太后直接开口意图阻止,“皇上——”
对太后不满的责怪,朱瞻基如同没有看见一般,笑说道:“母后这半晌只怕也累了,儿子和皇后送您回慈宁宫好好休息吧。”
下座的孙清扬听到朱瞻基说小公主不用挪宫,已经完全放松下来。
虽然以后小公主名份上归于皇后了,但日常教导由刘维和赵瑶影负责,和先前就没什么大的区别,让她禁足长宁宫,这样以后宫里头再有什么纷杂,也惹不到她的身上,皇上这是在变相保护她。
至于三岁以后挪宫,不过是皇上的缓兵之计,等到了那会儿,他肯定不会让小公主离开自己。
听到这样的回护,她知道,他是全然相信自己的,根本没将那些人的诬陷听进去半句。
美目流转,朝望向她的朱瞻基嫣然一笑。
看着已经被朱瞻基半扶半掺起来的太后,她盈盈下拜,“臣妾多谢太后、皇上、皇后恩典,禁足之后,必当每日三省吾身,改了臣妾昔日言行不当之处,以报今日之恩。”
太后冷哼了一声,“哀家也不求你报答,只望贵妃真正能够反省,明白各司其责,各安其位的道理,再别做那非份之想就好。”
孙清扬淡淡一笑,“‘鹪鹩巢于深林,不过一枝;偃鼠饮河,不过满腹。’臣妾要那后位来做什么?母后多虑了。臣妾恭送母后回宫,祝母后万福金安。”
望着太后她们的背影,孙清扬渐渐握紧了衣袖下掩着的双手。
刘维扶起她,“姐姐,我们也回宫吧。”
皇上跟前的内侍陈会福却跑了回来,扬声说道:“传皇上口谕,贵妃跟前的人,虽然举报有功,但若是宫里头人人都效法于她,做出背主之事,主子们岂不连觉都睡不好了?有功要赏,赏其家人白银百两。有罪要罚,杖毙吧。”
“林美人那两个,回去好生开导你家主子,叫她明白什么是该听的什么是不该听的,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,在这宫里头,都是有规矩的,以下犯上,别说贵妃只是推了她一把,就是贵妃要了她的命,皇上也觉得应该。她自个的身子不好,胎儿滑胎,不要成日怪这怪那的,花美人,窦美人受此无妄之灾,升为婕妤,以示压惊。”
听到陈会福所说的皇上口谕,一旁跪着的桂枝早已面无人色,冲着身边的月嫦喊,“怎么会这样,怎么会这样,你们先前不是说林美人能……”
月嫦却趁众人都在跪听皇上的口谕,无人注意她们,迅捷地拔下桂枝发上的银簪,准确无误地扎进了她的太阳穴里……
待位份最低,跪在后头的花婕妤、窦婕妤听到宫人的惊呼回身,却发现月嫦、月娥已经瘫倒在地,指着倒在血泊里桂枝惊叫,“她,她用银簪子扎自己,自尽了……”
花婕妤看看坤宁宫里的宫人们,吩咐道:“快将这里收拾干净,别一会皇后娘娘送太后回来了,看着堵心。”
宫人们立刻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,不多会,桂枝的尸身被拖了出去,坤宁宫正殿里的血迹被洗刷干净,一切都平静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