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,父亲指着母亲的鼻子骂,骂她狠毒没有人性。
母亲也指着父亲的鼻子骂,骂他薄情冷性。
她一直不知道,原本恩爱的父母,为何突然变成了那样。
她吓得躲在角落里不敢吭声。
那天,母亲说,若父亲敢走,便一定会死在外面。
父亲却说,他不会死,他会活着给她看。
父亲走了,母亲天天站在院门处看,望着远方盼。
盼着父亲能有回来的一日。
两个月后,父亲回来了,带回了一只冰蝉,他指着母亲说:“我已经用冰蝉解了欢情蛊之毒,我再也不会碰你一根手指,我连看到你都觉得恶心,这些年,我从来都没爱过你,若不是你用欢情蛊控制我,我堂堂七尺男儿,会成天搂着仇人上床?”
在那一天,她看见了父亲手中的冰蝉,通体雪白的虫子,只一双翅膀的尾端是淡蓝色的,被父亲装在巴掌大的琉璃瓶中,它还活着,每隔两个时辰便会排出乳白色的粪便,而那粪便,就是解蛊的良药。
父亲想要带她走,他说不想自己的女儿像她母亲一样走上那不归路。
可母亲以死相逼,父亲最终放弃了,他带着他的冰蝉,和几件衣服,还有一块她婴儿时戴过的锁片,就这么走了。
那一走,她便再也没有见过父亲,甚至,她已经想不起父亲的模样。
这些,她没有说给白芷听,只在自己的心里过了一遍。
越想,心里越苦涩。
父亲他究竟知不知道,她已经走上了母亲的旧路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