米月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,两根袖子拉长套过床尾绑成一个环状,形成一个挂在床尾的绳套的形状,绳套一头挂在床尾,另一头挂在她的脖子里,然后她的头和身体不断地旋转,就像是在拧绳子一样,绳套越拧越紧越拧越紧,一直到彻底拧不动……
这是在完全没有锐器没有绳索的屋子里,她唯一能够想到的自杀的方式。
所以这会儿,米月的脖子里,有一道很明显的印记。
公西瑾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,才会询问米月疼不疼。
米月那黑得发亮的眼睛,依旧盯着公西瑾,一声不吭。
云画在监视器背后都觉得无奈,公西瑾太紧张了,就跟在受刑一样,椅子就在他的旁边,可是他连坐都不想坐下,很显然,他特别想离开……
就在这是,米月看向了摄像头。
就坐在监视器面前的云画,也看向了画面,好巧不巧,正对上了米月的双眸。
有一瞬间,云画竟然觉得自己并未隔着监视器,而是真的在跟米月对视,她的心脏也忍不住狠狠地跳动一下。
跳得有点儿重。
云画微微抿唇。
就在这是,监控画面上,米月开口说话了:“云画来了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她已经收回了看向摄像头的目光,而是看向了公西瑾,她跟公西瑾说话了!
这大概也是她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跟公西瑾说话。
上一次公西瑾来看他,她全程沉默,一直都是公西瑾在说话,无论公西瑾说什么她都沉默。
这次,公西瑾甚至都以为她会继续沉默了,可没想到,她竟然开口说话了。
只是……
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,竟然是,云画来了。
公西瑾的心跳得很快。
米月……米月怎么知道云画来了?
这不太可能啊。
云画压根儿就没有路面,而且无论是医生还是护士,也都没有跟米月透露过谁来看她的事儿……
那么米月怎么知道,云画来了?
公西瑾的眉头紧紧地皱着。
他不想跟米月谈论云画,他来看米月,完全是因为心理上受不了。
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想来见她,可是又觉得很难受。
他恨米月吗?他也说不上来。因为在被她骗到水塔上,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,那种绝望和痛苦,他真的会恨……
那些经历,是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的。
他还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。
可是现在看着米月,他又觉得她可怜……
他是孤儿,在福利院长大,可至少他还没来得及受到邪恶的侵害,院里的哥哥姐姐们,就制造了那场大火……还给他伪造了身份,给了他全新的生命。
他感激哥哥姐姐们,他甚至感激自己占用的这个身份,他感激一切帮助过他的人。
而米月,她原本应该比他更幸福的,可是最终,各种意外,导致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,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。
“米月,你愿意说话了,嗯……挺好的。你……你想吃点什么,或者是想要什么,我……我尽量帮你找来……”
“你不怕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