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画上去的时候,唐末就在一边上站着,完全插不上手。
而此时,殴打已经结束。
景修像是死人一样躺在地上,鼻青脸肿,一缕鲜血挂在嘴角,整个人一动不动。
而薄司年,头发稍稍有些凌乱,制服的领口解开了,袖扣也解开了,整个人散发着冷冽阴郁的气息,站在景修的身边,他那穿着制式皮鞋的一只脚,还踩在景修的脸上……
没错,薄司年挺拔如松地站着,他的脚,踩着景修的脸。
云画连忙跑了过去,“大哥!”
她伸手拽住了薄司年的胳膊,将薄司年给拽开,又冲着跟她一起上来的宋辞、秦砚示意,让他们拦住薄司年。
而她自己,则蹲下来检查景修。
景修躺在地上,脸颊上是一枚明显的鞋印,他的眼睛瞪大,整个人真的如同是尸体一般!
“景修,景修,你醒醒!”云画伸手拍打着景修的脸。
“景修!”
见他完全没有反应,云画着急了,又不断地推晃着他,试图唤醒景修。
薄司年站在一边,没有要继续动手的意思,他的眼神很冷,声音更冷:“他肋骨断了,你再推几下,说不定他的肋骨能把他自己扎死!”
云画:“……”
她不敢置信地看了薄司年一眼,又盯着地上的景修看。
肋骨,断了?
云画抽了抽嘴角,她真的以为薄司年下手会有分寸的,可是却……
难怪就连唐末,都忍不住说景修下手太狠了!
这是真狠,非一般的狠啊!
云画一言难尽地看着薄司年。
一向温和平静的薄司年,这会儿的表情相当冷漠,带着浓浓的戾气,带着毫不掩饰的戾气,他冷厉地道:“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。”
云画完全无言以对。
难怪刚才叶梓瑜也那么紧张地叮嘱她,让她看好薄司年!
如果她刚才没赶到的话,薄司年会不会真的把景修给……
不,应该不会。
从薄司年开始殴打景修,到云画赶来,这么长的时间,如果薄司年真要杀景修的话,十个景修也被他给弄死了。
而现在,景修只是断了两根肋骨,应该……应该已经是薄司年手下留情的结果了!
云画深吸口气,无奈极了。
薄家人,看着各个都省心,可是又各个都不省心。
在景修和薄司瑶的事情上,景修理亏,可毕竟这是车祸,跟景修并没有直接关系。景修做错的,也不过就是在车祸发生后,没有及时给薄司瑶做检查,耽误了病情……
罪不至死。
原本就是景修理亏,在整个跟薄司瑶有关的所有事情上,景修都理亏。
可是,薄司年把景修打成这样,景家必定是不高兴的……
好在肋骨断掉,养几个月就好了,没有造成更大更严重的伤害,否则,就真的跟景家结仇的。
然而即便如此,薄家和景家的关系,恐怕也没法再修复了。
云画这会儿也终于相信了叶梓瑜说的,薄司年很疼爱薄司瑶了,对景修下这么重的手……
“景修,景修你醒醒,没事吧你!”云画不敢摇晃景修,只能伸手拍打着他的脸,试图唤醒他。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景修忽然急促地咳嗽,紧接着,他就大口大口地喘息着,整个人就像是溺水了一般,痛苦到不行。
也就在这时,罗蕴礼冲破了唐末的阻挡,扑了过来。
“阿修,阿修你怎么样,阿修!”罗蕴礼扑在景修的身上大哭不止。
云画冲唐末示意,唐末立刻打电话叫人弄担架上来,把景修抬下去接受治疗。
“你们……你们欺人太甚!”罗蕴礼冲着云画和薄司年大吼,“阿修有什么错?车祸又不是阿修造成的,你们怎么不去揍那个造成事故的司机,你们凭什么打阿修!”
薄司年眼神冷漠地看着罗蕴礼,压根儿不把她当人看。
云画看着罗蕴礼,声音平静:“你是要现在就把她送去给医生治疗,还是在这儿继续大吼大叫?他肋骨断了,你再耽误下去,他真出了什么事情,就只能怪你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们!”罗蕴礼气疯了,可是却又毫无办法。
护士和医生飞奔上来,把景修抬了下去,接受治疗。
云画走向了薄司年。
她能够理解薄司年的心情,而且她也并没有立场去指责薄司年不够冷静,换做是薄司擎,恐怕也同样难以冷静。
“我们先下去,看看手术进行得怎么样了。瑶瑶那么好,她会没事的。”云画说道。
薄司年眼神依旧冰冷,一言不发地转身。
云画抿着唇,叹气。
刚从顶楼下来,云画的手机就响了。
她看了一眼,眼睛立刻亮了!
是方念!
电话是方念打来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