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灰蒙蒙的,好似编织成了一张黑色的大网,将所有的景色笼罩在其中,远处的树林,顶上载着银色的光华,林里烘出浓厚的黑影,寂静严肃的压在那里。
枝叶繁茂的从里中,一处空旷的地界,生起了一堆篝火,周围简单的支起了几个帐篷。
天启炎一手托腮,静静的席地而坐,天启炎席地而坐,顷长的身躯在月光的映射下,整个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唯美,动人心弦。由于被困牢中数日,绝俊的五官略显惨白,俊眉轻轻蹙起,幽深的眼眸让人捉摸不透。
“王爷,您还不睡吗?”一道软软的女性嗓音在他身后响起。
天启炎转身,一名丽人正袅袅向自己走来,一袭水绿色衣衫,长发松散的披在身后,娇嫩的脸庞未施脂粉。却仍旧掩盖不了耀眼的光华。来人不是水芙蓉,又是何人?
“你去睡吧。”天启炎语气淡淡的,没有丝毫的起伏。
水芙蓉没有说话,径直走到他身边,紧紧的挨着他坐了下来。
感觉到水芙蓉的靠近,天启炎只是微微皱眉,并没有说什么。
不知道为何?水芙蓉此刻,竟觉得心中难得的平静,离开东都城,她竟无半分不舍,反而觉得快意非常。
“能离开这里,我很开心,谢谢你带我离开这里。”水芙蓉神色淡然,却由衷的说道。
天启炎一怔,尔后淡淡的说:“你是我的妻子,带你走,理所应当。”
水芙蓉愕然,第一次,她听到天启炎承认自己是他的妻子,心里竟不知是何滋味,虽然嫁给他,是奉了父命,但心却不知不觉的为他敞开了。
她下意识的握住天启炎的手,有些哽咽的说:“王爷,你当真当芙蓉是你的妻子吗?”
天启炎莞尔,回握着她的手,笑着反问道:“难道你不是吗?”
“是,芙蓉当然是。”水芙蓉一时百感交集,重重的点着头呜咽道。
天启炎拍了拍她的手,以示安慰,尔后说道:“以后不要再叫我王爷了,我已经不是了,叫我夫君或者炎都可以。”唯独不可以喊炎儿,想起那一声声温柔的呼唤,心便莫名的一阵绞痛,摇了摇头,强行挥去那些磨灭不去的记忆,不断的提醒她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完全成为过去。
“是,夫君。”水芙蓉甜甜的喊道。带着无尽的喜悦。
“夜已经很深了,小心着凉,快去睡吧。”天启炎温声说道。
水芙蓉痛快的点了点头,“夫君你也早点休息。”说完,便带着欣喜走开了。
天启炎凝望着天空,繁星璀璨,如此良辰美景,他却心中无限感伤,离开,他并非不舍得,只是她的影子却始终挥散不去。
那夜的决裂,是他心中永久的伤痛,第一次,他敞开心扉对待一个女人,第一次他想要放弃所有的一切,甚至生命去爱她,可是,她却对自己说,从来没爱过。
难道过去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,面临危险,她挡在自己身前,这份情深意重,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。依稀记得她病痛时的模样,是那么的让他心疼,杺儿,你知道吗?炎儿真的好爱你,现在也可以好好的爱你了,可是,我们已经越走越远了,一想到这些,心还是不停的抽痛着,虽不是身体上的折磨,却远比肉体的折磨痛的多,伤的多!
正在这时,一道凌厉的掌风直奔他的胸口而来,天启炎因着精神不集中,待他发现危险,已经来不及了。
只得硬生生挨下了这一掌。
顿时间,他的身体飞出了十丈远,狂喷出一口鲜血。
好强的内劲,天启炎不禁暗自感叹,他的内力应该高过自己。若是自己没有受伤,还可抵挡一阵,如今,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。
只见丛林里,涌出数十名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,眼眸中散发出嗜血的光芒,一瞬的功夫,就已经将几个帐篷团团围住。
方才出手暗袭天启炎的人,也站在其中,与他们不同的是,他一袭黑衣长衫,脸上带着玄铁面具,一双眸子淡然如水,并无任何的波澜,他看上去,不像是杀手,倒像是久居山林的世外高人。
天启炎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,无惧的对上了他的双眸。
二人就这样对视着,沉默不语。
刚才的响动声惊动了已经安歇的众人,沐云毅夫妇,张素雅,水芙蓉,如月一一从帐篷中走出。却独独不见了关偌谦,也就是南宫璇。
该死,天启炎扫了众人一眼,低低的咒骂了一句,关键时刻,他怎么不在?(此刻南宫璇的身份已经人尽皆知了)
“你的目标是我,放了他们。”天启炎抬首,紧紧的锁着他的眼眸,语气坚定不移。
黑衣男子闻言,眸光略有一丝的波动,只是一瞬,便又变得平静无奇,开口道:“你自尽,我便放过他们。”语气淡漠如风,嗓音微带沙哑,夹杂着几许沧桑。
天启炎莞尔,开口道:“这有何难?你先放他们走,待他们安全后,我立刻自尽在你面前,如何?”
黑衣男子眼眸微眯,似乎在思考着天启炎的话,过了半响,他刚想开口,不料被另一道男性嗓音所打断:“父亲,你为何要如此?”
闻言,黑衣男子身体微微一震,尔后转身,看到一脸悲痛的南宫璇。
南宫璇也是一袭黑衣如墨,高大的身躯屹立在不远处,只是他俊颜上满是失望,眼眸中尽是伤痛之色。他望着带玄铁面具的黑衣人,一步一步的逼近,而黑衣男子,只是立在那里,仿若雕塑一般,一动不动。
南宫璇揭取下了他的玄铁面具,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庞,众人的目光不停的在二人身上来回的扫动,只因二人的脸庞太过于相似,只是黑衣男子的眼角带着一丝细纹,看上去苍老了一些,仅从面貌上边不难看出,二人定是父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