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,偌大的院中,只剩下天启烈与梓杺二人。
良久,谁都没有开口说话,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对方。
从天启烈的眼中,看得出,他对梓杺仍是情深意重,却也充满了怨恨,爱与恨的挣扎,令他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。
四周寂静一片,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不断,似乎连二人的心跳声都听得见。
又过了半饷,终于天启烈打破了沉默,“如果我说,我原谅你,并且会退位给三弟,你会跟我走吗?”他真的是疯了,而且疯的离谱,可是他的心早已经泥足深陷,根本不是理智所控制的了的。
梓杺讶然的抬起头,直直的盯着他,似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,他竟然会原谅自己,还要退位!带自己走!
梓杺深深的为感动,为他心疼,亦是深深的动容,可她明白,这种感觉不是爱,是歉疚,是感激,亦是钦佩,但却没有半分的悸动,所以她不能够答应,欠了他太多,以后更加不能对他这么不公平。
梓杺低首,红唇微启,轻声说道:“对不起,烈,我不能答应。”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之所衷。为了不使得二人以后痛苦,所以她不能答应。
闻言,天启烈别过脸,心,再一次痛的难以言语,为什么?他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,卑微到如此境地,却换不来她丝毫的眷顾,这女人莫不是铁石心肠吗?
很多年以后,他才明白梓杺今日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,也是多么的用心良苦,年少轻狂的他,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,其实追求的无非是一份虚无缥缈的感情,需知真正的爱是需要两情相悦,相守一生,他很庆幸,自己没有错过。也很庆幸自己当年洒脱的放手。
“你当真如此狠心!”天启烈望着她,不死心的再次问道。
对于他的执迷不悟,梓杺甚为担忧,“烈,你这是何苦?我送你一句话,珍惜眼前人,如果错过了蔷薇,你会后悔一生!”
“好,沐梓杺,你我就此恩断义绝,自此以后,各走各路,再无任何瓜葛!”天启烈冷冷的说完,一摔袖袍,扬长而去。
听着如此绝情而又熟悉的话语,梓杺的心,再次隐隐作痛,当日,炎儿与他,也是如此决裂,他也口口声声说着,恩断义绝,天上人间,永不相见!记得那时,自己觉得心都快些裂开了,痛的整个人失去了知觉,那是噬骨的疼痛,可今日,对于天启烈,她只有浓浓的负罪感和深深的感激之情,对于他绝情的话语,只觉得很心疼他,没有那种痛彻心扉的绝望。这便是爱与不爱之间的差距吧。
说她狠心也好,无情也罢,总有一天,他会明白,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,亦是为了他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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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
上午,梓杺刚刚用过早膳,柔儿便前来禀告,说是水蔷薇请自己到凤栖宫一叙。
细细想来,她也有几日没到过凤栖宫了,便痛快的答应了。
梓杺也没带青儿,置身一人前往了。
锁心殿和凤栖宫只有百米之遥,不多时,梓杺便来到正殿门前。
踏入殿中,水蔷薇正靠在矮塌上闭目养神,她的气色好多,慢慢红润了起来。心情也在一天天平复。
听到脚步声,她缓缓张开眼睛,看见梓杺,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,“沐姐姐,你来了。”
梓杺淡然一笑:“最近感觉好些了吗?”
水蔷薇微微点头,“好多了,幸得赵太医和青儿的医术高明,她们调理的很好,我身体没什么大碍了。”虽然她强颜欢笑,可语气中透着慢慢的寂寥。
梓杺明白,失去孩子的痛,对于每个女人来说,都是致命的打击,若要完全恢复,恐怕是不可能的。
“沐姐姐····”水蔷薇望着她,说了半句,突然顿下了。
梓杺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,调笑道:“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?”
水蔷薇甜甜的笑着,“其实也没什么了,就是今日我父亲他说想要见见你,又怕被你拒绝,所以就向我来求助,让我将你约到这里来。”水蔷薇摆着手,一副无谓的模样。
水远山要见自己,梓杺的确是有些奇怪,但为何要选择这样的方式呢?除非他不想叫人知道,所以才利用水蔷薇做幌子,从而引开别人的注意力,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?
“沐姐姐。”见梓杺发愣,水蔷薇禁不住喊了几声。
梓杺回过神,说道:“水丞相要见我,请他出来吧。”
水蔷薇点头,转身向里间唤道:“爹,您快出来吧。”
紧接着,水远山缓缓从内室走出。
“微臣参见沐贵妃。”水远山稍一俯身,恭敬的说道。
“丞相不必多礼。”梓杺客气的说道。
正在此时,柔儿端着三杯茶走了进来,她将茶放下,便站立在一旁。
水蔷薇没有说话,只是端起茶杯,轻轻品了品。便有放回了原处。
因着水远山不说话,所以气氛有些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