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月不依,对着张素雅撒娇:“素雅姐,你快将她赶出去,人家都生病了她不安慰也就罢了,还在这气我!”
张素雅实在是忍得辛苦,却还对着梓杺,一脸正色的说道:“好了,杺儿,不许惹如月生气,她是病人,她最大。”
梓杺转过脸去,捂着嘴偷笑,身子因为笑得厉害一抖一抖的。
如月服了药,精神也好了许多,三人聊了好久,一起用了晚膳,梓杺才离开,回了龙吟殿。
夜色正浓,朦胧的月光透过窗台沁入房间,淡淡的撒在梓杺身上。
梓杺独自一人平躺在偌大的龙床之上,双手抚着小腹,低声呢喃着:“宝宝,你什么才会出世啊,妈妈一个人好孤单啊,你老爸不在家,素雅姐要照顾如月,只剩你老妈我一个人独守空闺,真是凄凉啊!”
说罢,觉得困意袭来,翻了个身,进入了梦乡。
就在梓杺熟睡后不久。
只听吱呀一声,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。
一抹纤细的身影匆匆闪了进来。她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,望着床上的女子淡淡的出神。
皎洁的月光映射到她的脸庞,她绝色的娇颜有些苍白,“咳咳····”素手捂着嘴唇,发出细微的轻咳声。
来人不是如月,又是哪个?
她身穿着淡蓝色的锦衣,一头乌发披在身后,此刻她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女子,在她的眸光中有着挣扎,不舍,还平添了一丝的愤恨。
“怎么还不动手?”一道柔柔的嗓音传来,不知何时,身后竟多了一道身影。
如月转过身,望着眼前的女子,一身火红的衣衫,红纱遮面,虽然看不清面容,但从她高傲不可一世的神态,便不难看出,此人是夜兮如。
“你怎么不蒙面,万一别人发现怎么办?”夜兮如有些不悦的说,她倒不是因为关心如月,而是怕她拖累自己。
如月顿了顿,没有回答,只是从袖中掏出一条白色纱绢,蒙在了脸上。
“化功散你下了多少分量?能坚持多久?”夜兮如轻声问道。
如月没有抬头,答道:“放心吧,她的内力已经完全被化掉了,短时间内不会恢复了?”
夜兮如一怔,随即说道:“没想到你出手够狠的,对昔日的好姐妹,竟也下得去手!”她的语气微带嘲讽和浓浓的不屑。
此刻如月原本明媚的双眸只剩下冷冽,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:“够狠?若是我够狠,下的药就不会是化功散和蒙汗药,而是毒药!”
“毒药?”夜兮如嗤笑:“若是你敢对她下毒,你会死的更惨,我皇兄会放过你吗?”夜兮如嘴角的嘲意更重,又像是在为自己抱不平。
如月的脸顿时煞白,眸光更加的森冷,更加愤恨的望着梓杺,杀她,她的确不敢。上次的刺杀,她已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。
小云虽然没将自己供出,夜兮奕却差点要了自己的命,杀沐梓杺,她还真没有这个胆量了。
“快点动手吧,傻愣在那里做什么?”夜兮如见如月晃神,不满的娇喝道。
如月这才回神,连忙与夜兮如一起,将梓杺装进一个黑布袋,二人一齐抬着出了房门,轻撇了一眼被她击倒的侍卫,纵身一跃,两道纤细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。
与此同时,天启炎正与夜兮奕坐在月夜下饮着酒,谈天说地。
突然,一阵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,心情焉得沉了下去。
觉察出了他的一样,夜兮奕关切的问道:“你怎么了?”
天启炎笑着摆了摆手,“没事,大概是有些累了,表哥,朕就不陪你了,却歇息了。”说罢便起身离开,回自己的帐篷去了。
夜兮奕望着天启炎离去的背影,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,心中暗想着:她们应该得手了吧。
当梓杺恢复意识的时候,竟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间废弃的破屋之内,正躺在一章简陋的木床之上。
她一时间处于强烈的震惊之中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她明明记得自己好好睡在龙吟殿的,怎么一觉醒来便来到了这么一个破烂地方呢?
昨夜,她似乎睡的格外的安宁,被人无声无息移到这里竟也没有察觉到,莫不是有人算计自己?
勉强坐起身,只觉得浑身无力,暗自提气,却觉得心口处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。梓杺大惊,这是怎么了?为何竟使不出内力了?
“不用费力了?你中了化功散,内力已尽数被化去,自然用不上力了。”一道熟悉的嗓音柔柔的响起。
梓杺却如遭雷击,呆呆的愣住了。
随着难道熟悉的身影走进,梓杺的脸色越发的苍白,一双水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心,抑制不住的开始疼痛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整个人失去了意识,原来,当你傻傻的以为遇到了生命中的知己,别人却在嗤笑着看你的笑话,原来自以为是真切的感情,却是虚幻的假象。也许,从一开始,她就错了,从横商场多年,为何却不明白一个道理,人与人之间,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切,并无真正的友情在。造就了今日切肤之痛的罪魁祸首,是自己,而非他人。若是当初不这么轻易交付真心,何来今日的痛彻心扉。
难怪自己会这般轻易的中招,原来是她下的手,齐山狩猎,出宫义诊,她还真是瞧好了时机,怪不得病的这般及时,真是好姐妹!
良久,两名女子只是对恃,沉默不语。
“从何时开始策划要害我的?”最终,梓杺打破了沉默,她望着如月的眸光,只是冰冷如霜,再无丝毫的情谊。
冰冷的话语使得如月心中一颤,而梓杺的冷静也着实震撼了自己,掩去心底的内疚,换上了愤然的面孔,:“半年前,当我拜赵添和为师之时。”
梓杺点头,冷笑:“你的心机,果然深沉,竟然瞒过了这么多双眼睛?”顿了顿,她又问道:“你爱上了天启炎?”虽是疑问,却带着一丝笃定。
听闻,如月竟笑了起来,她笑得妖娆,笑得悲戚,笑着笑着竟流出了眼泪,嘶声力竭的吼道:“爱上了天启炎?哈哈哈······”接踵而来的仍旧是悲愤的笑声。
“他有什么好?我怎么会爱他?沐梓杺,你有什么好?为什么每个男人都爱你!”她的声音怒不可喝。带着一丝悲凉,一丝怨恨。
话语之间,梓杺听出了如月的确是有了心仪之人,却不是天启炎,那又该是谁呢?
“你打算怎么处置我?”梓杺不再继续这个话题,而是问了一个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。
如月凄然一笑,一抹苦味绽放在唇边,:“我能将你怎么样?你的去处,又岂能是我做得了主的?如果我可以做主,我希望你去死,你会去吗?”说这话时,如月的眸光瞬间变得阴狠而又凌厉。
梓杺就不明白了,为何如月会这般的恨自己,回想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,她自认为没有半点对不起她,这究竟是为了什么?
“扪心自问,我沐梓杺无愧于你,你今日却这般待我,我都没说什么?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恨我呢?”梓杺深知,二人此后再也不会是姐妹,甚至连陌路人都算不上了。
不等梓杺说完,如月便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语,“要怪,就怪你的命太好,在现代,你出生在上流社会,可了解我们这些贫苦人家的孩子是如何生活的?现代我不如你,罢了,我认了,可为什么,同样穿越到古代,我成了下贱的青楼女子,你却是高高在上的王妃。这些我都认了。可为什么我爱上的男人,眼中却只有你!我不服,一百个不服,论相貌,身材,才学,我样样都不输你,为什么你却这么好命,而我却只能在你的庇护之下苟延残喘!”
这就是她害自己的理由,真是可笑,可笑至极。她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一心要想保护的知己好友,柔弱的外表之下,经藏着这样一颗扭曲丑陋的心,她还真是会演戏,这么长时间以来没有露出丝毫的蛛丝马迹。
见梓杺不置一词,如月也顿觉索然无味,突然间,她问道:“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吗?”
闻言,梓杺的情绪并无波澜,只是淡淡的说:“如果你想告诉我,尽管说,如果不说也无所谓,早晚都会知道的。”其实她心里着实很担忧,如今自己身怀六甲,未来堪忧,她怎会不忧虑呢?
“是夜兮奕,他答应我,若是我能助他得到你,他便娶我做夜灵国的皇后。”
真是语不惊死人不休。梓杺听完,心脏差一点停止了跳动。如月她心仪的人竟然是夜兮奕。TNND,就是打死她,她也想不到啊。
“你、你爱的是夜兮奕!”梓杺星目圆瞪,一时间,还是无法接受。今天,她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。
如月神色坦然,反问道:“是又怎样,不可以吗?”
梓杺连连点头,“可以,当然可以。”
她又闹不明白了,既然如月爱夜兮奕,为啥米还要将自己推到他身边呢?她的思维还真是令人费解啊。
看出了她的疑问,如月解释道:“你以为我想与你共事一夫,夜兮奕用你做条件答应立我为后,成大事自然要不拘小节。”唇角轻轻上扬,勾勒出一抹冷笑:“即便是到了夜灵国,你也在我之下,到时我便是夜灵国的皇后,最尊贵的女人,一切也值了!”
梓杺忍着想要剖开她脑子的冲动,一连翻了几个白眼,她觉得如月简直不想现代人,像极了后宫那群肤浅的女人,为了登上高位不惜一些代价。
“那啥,你说完了吗?说完了请出去吧。”梓杺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,她自认为是无法和这个女人相处下去了,因为她是疯的,神经病。
真是怀疑当初怎么和她成了知己,要是素雅姐在这不知作何感想?无奈的摇了摇头,梓杺有些同情她,做了权利下的牺牲品,却还沾沾自喜,殊不知,通过权利去衡量一个人的贵贱,只有爱慕虚荣,肤浅无知的妇孺才会有此想法。而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界现代人的如月思想竟然如此落后,她真的很无语。
如月没有想到自己的说辞竟然丝毫羞辱不了她,而且她还颇为同情的望着自己。心中不禁暗自恼怒,可迫于夜兮奕的命令,又不敢对她怎样,只得忍了下去。
别过脸去,不再看她,对着门外,唤道:“小云。”
话音刚落不久,一名女子便踏入殿中。
四目相对,梓杺不由得再次吃了一惊,竟然是她?
小云显然也很惊异,茫然的张大了嘴巴,说不出话来。
“怎么?很熟悉吧。”如月冷笑。“小云,好好看着她,千万不可出任何的纰漏!”说完不等二人反应过来,便匆匆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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