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阴沉沉的,乌云笼罩,似乎要下一场大雨,踏进太后的寝室,四处阴风阵阵,灰暗的让人不寒而栗。
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里准备,但是在看到他们尸体的刹那间,冰馨还是觉得很难过,为什么呢?她不是很恨他们吗?为什么看到他们死了,自己却一点也不开心。
一旁的龙俊磊也微微颤抖着身体,他的眼角有些湿润,躺在地上的是养育他多年的人,他心里怎会不痛呢?
冰冷的地板上,二人的尸体并排躺在一起。眼睛睁得大大的,似乎死不瞑目,令她奇怪的是,他们的表情似乎有点奇怪,像是苦笑,又像是惊讶。
冰馨走到尸身旁边,艰难的俯下身子。伸出手,为他们合上眼睑。然后便开始翻动着他们的尸身。
“馨儿,你这是做什么?”龙俊磊皱着眉头,不解的问道。
冰馨没有回答,只是低首细细的检查尸身的每一处。对于尸体,她并不陌生,要知道一个人是怎样死的,并不难。
尸体已经有些僵硬,别且开始出现淡淡的尸斑,已经死了超过四个小时了。
良久,她才才抚着小腹艰难的站起身,见状龙俊磊立即上前扶住了她。
“他们应该是被人打碎了天灵盖致死的,而且是几秒钟之内就死了,看来死前没有太大的痛苦。”冰馨蹙眉颔首,低低的说。手法纯熟,应该是职业杀手,难道是买凶杀人,不对啊,他用什么凶器可以打的一点伤痕都没有,若不是头骨碎了,真的是一点也看不出来,莫非是深厚的内力,这可是遥远的古代,有人会武功没有什么稀奇的。
“还有无其他的伤痕?”龙俊磊虽然带着一丝的震撼,但也清楚目前不是询问这些的时候。
“我不太确定,不过他似乎有呕血的症状,极有可能是受过内伤的。不管怎么说,这是一场谋杀!”冰馨指了指水远山,望着龙俊磊,十分坚定的说。
“嗯。”龙俊磊赞同的点了点头。
“母后,母后。”一阵焦急的声音,由远到近,龙俊浩与龙晓雨二人,一前一后的跑了进来。
对于这场变故唯一没有出场的便是龙晓雨,因为她毫不知情,对于这个天真可爱,心思单纯的小丫头,想要瞒住她,也绝非难事。
“母后,您怎么了?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啊!我是晓雨啊!”龙晓雨扑到太后的尸体上,失声痛哭。哭声是那般的凄惨,伤心。
龙俊浩什么话都没有说,默默的跪在太后面前,暗自垂泪。心里却仿佛掏空了一般,痛的失去了知觉。
此刻他的眼神好冰冷,轻轻的勾起唇角:“母后,死对您来说,也是一种解脱吧,只是儿臣不孝,再也无法在侍奉在您左右了!”他的心好冷,好痛,为什么?皇兄,难道你真的一点母子之情都不顾吗?她已经没有能力在跟你争了,为什么,连安度晚年的机会都不给她!
龙俊浩,抬起头冷冷的望了一眼龙俊磊,那眼神好复杂,夹杂着失望,伤心,还有强烈的恨意。
“浩,你不要误会,不是朕!”龙俊磊明白了他的意思,忙解释道。
“皇兄不必说了,事已至此,无论如何,母后都不会在活过来了。”龙俊浩没有抬头,冷冷的打断了他。
“七哥,你在说什么啊?皇兄他怎么会害母后的,你不要冤枉他了!”听出了他话中的含义,龙晓雨带着哭腔反驳道。
“好了,大家都不要再吵了,人死不可能复生的,现在首要的是要安葬太后和我爹!”冰馨站出来制止道。水远山,你既然已死,那我们之间的恩怨,就两清了吧。冰馨在心中默念。
“首先,我们必须封锁太后与我爹死在一起的消息,若是让外人知道了,该怎么想?所以今早所有来过福寿宫的人一律处死!”冰馨虽于心不忍但也是顾全大局,究竟凶手是谁?为何会对他二人恨到如斯地步,一旦让天下人得知太后与一个男人死在寝宫,必定尊严扫地,同时也丢尽了皇家的颜面。
“馨儿的话,正是我想说的,安德心,你迅速安排几个心腹,将水远山送回相府,交给御寒,尽量安抚一下他们,然后去彻查一下刚刚进过福寿宫的人,一个也不许漏掉!”
“是。”安德心躬了躬身,便急急的出去了。
“你们都走吧,我想在这陪陪母后!”龙俊浩面无表情,淡淡的开口说道。
“走吧,让他一个人待会吧。”见龙俊磊欲开口解释,冰馨低低的劝阻。
龙俊磊无奈的摇了摇头,转身走出了福寿宫。
龙俊浩,你可知道,今日死的可是你的双亲啊!犹豫再三,她始终没有说,就让这个秘密长埋地下吧。
太后仙逝,举国哀悼。龙俊浩自请去皇陵守孝三年。搬离了皇宫,其实冰馨明白,龙俊浩是为了逃避龙俊磊,他心里对龙俊磊是有爱也又恨,所以选择了离开,可外界的人并不这样想,都说齐王此次离去是为了躲避皇上的迫害,传的更离谱的是有人竟然说皇上弑母。
一时间,龙俊磊的声望大减,失尽了民心。
为了掩人耳目,水远山的葬礼是在太后出殡的七天后举行的,葬礼显然简单了许多,不过出殡那天,冰馨也去了,她虽然不是水远山的女儿,那外然并不知晓,如果她不去,影响会更坏。皇上弑母,那皇后连父亲的葬礼都不出席,人们会怎么想。
经过一整日的奔波,冰馨有些吃不消了,吃过晚饭,她便回了馨兰苑。
真替水远山感到悲哀,他当天被免去了丞相之职,柳嫣然母女就席卷了金银珠宝离开了丞相府。令她奇怪的是,那个只有二十几岁的谢君儿为什么没有走。思绪之间便到了兰馨苑。
这里一点都没有变,还是从前的模样,伸手扶了一下窗台,竟然连一丝的灰尘都没有。但也早已物是人非了。她不是从前的宰相千金,而是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母皇娘,再也没有当初住在这里那份淡然,那份快乐了。
“娘娘,你该安置了。”青儿见她一脸的忧伤,忍不住打断她。
悄悄拭去眼角的泪痕,淡淡的说:“是啊,本宫有些累了。”
“馨儿,你睡了吗?”门外传来水御寒温柔的声音。
“大哥,你进来吧。”冰馨淡淡的说。
水御寒换上了一身孝衣,倒显得他更加淡雅出尘了。“馨儿,这一别我们已经半年没有见了,却不承想,再见竟是这种局面。”一丝苦笑挂在嘴角。
“大哥,人死不能复生,你就节哀吧。”伶牙俐齿的她此刻经想不出任何的词汇在劝慰他。
“我知道的,馨儿都已经快做母亲了。”水御寒望着他微微隆起的小腹,笑着说,但眼中却泛起一抹失落的神色。
冰馨温柔的摸着肚子,不知道从何时开始,她竟对这个孩子期待起来,从最初的无可奈何,到现在的怜爱,孩子一天天长大,她做母亲的欲望也愈来愈强烈。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,也许这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吧。
“大哥,你来找我,有什么事情吗?”不知道为什么,她对着水御寒时,总会觉得很舒心,就像从前那样,这个男人总是给予自己很大的安全感。
“馨儿,你。”水御寒望了一眼青儿,蹙着眉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青儿,你去睡吧,本宫会照顾好自己的。”冰馨淡淡的吩咐道。
“是,娘娘。”
“馨儿,有件事,我想要告诉你。”水御寒卸下了温柔的脸庞,面色凝重的盯着冰馨。
“大哥有事就说吧,干嘛这样看着我?”冰馨有些奇怪的盯着他,问道。
“馨儿。”他的表情似乎十分痛苦,顿了顿。“其实你不是父亲的女儿!”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,他终于说出口了。
“嗯?”冰馨有些迟疑的看着他,他怎么会知道的?难道是水远山告诉他的。
水御寒看她一脸惊讶,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,把那日跟踪水远山到别院与太后的对话,以及回来被软禁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。
冰馨解开了心中的疑问,淡淡的笑了笑:“大哥,我早就知道了,是他告诉我的!”冰馨没有在称他做父亲,其实她心里是很排斥这个称呼的。
“原来是这样,怪不得你听完了显得这么平静。”水御寒的脸上也挂上了迷人的微笑。温柔的看着她。
“馨儿,你能告诉我,我父亲他是怎么死的吗?”水御寒一脸期待的望着冰馨。
冰馨有些无措的盯着他:“其实我们不知道,那天早上我和皇上赶到的时候,他和太后已经死去多时了。”
水御寒问的这个问题,也是缠绕冰馨多日的问题,她总觉一切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么简单,是谁有这般的能耐,能将他们二人杀死在宫中,竟然连一个侍卫也未曾惊动,还有她派云之翼去暗中盯着福寿宫,为何自那夜后,也失去了踪影,看来,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