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理阿姨满脸尴尬和歉疚地走了出去。
温朔舒了口气,到外间客厅一角的柜子旁,取出昨晚孙主任亲手交给他的钥匙,打开柜子,从自己来时带的挎包里,取出了笔记本和笔。
沏了杯热茶,坐到沙发上,温朔开始凝眉思忖着自己两次对徐芳的身体检查之后,得出的一些详细结果,以及自己感觉应该如何去医治的步骤、方法。
虽然这其中涉及到很多治疗的方法,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认知,并不一定能达成,但……
讨论嘛!
自己提出来,交给宋老这位没有最专业、只有更专业的医生去分析,如果有办法,行得通,那就下处方医治,行不通的,就划掉。
温朔聚精会神地做分析、概述时,宋钊生在综合楼的会议室里,和诸多专业领域的医生们,正在就徐芳的病情及治疗方案进行讨论。
说起来,众位医生都是精神病科专业领域拔尖的专家人士,谈及精神病专业方面,其实并不比宋钊生差到哪里去。只不过,宋钊生的优势在于融汇了中西医学,在医学,尤其是心脑血管、精神科方面有着绝对的权威地位,所以,和在场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方面的专家,他都能够相互交流,共同探讨。
由于对徐芳的治疗方案心中早已有数,而医院方面,也都已经心领神会不会过多在这方面去较真,所以一场方案研讨会,最终却变成了一场高水准的精神病学的学术研讨会。
会议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一点半。
精神卫生中心医院这帮专家们,可算是逮到了难得的机会,一个个要么忘却了时间,要么刻意忘却了时间,和宋院士交流得不亦乐乎。
宋钊生亦是平易近人,不端架子,认真倾听在座专家的经验和研究,把自己的经验心得,甚至是最近正在研究的课题,以前研究过并且有了基本论证,但不便于发表、不能发表的成果,毫不藏私地和大家畅所欲言。
这让赵贺、朱开平等人,一个个感觉受益良多,激动不已。
先前对宋钊生凭着院士身份地位,往他们医院安排一个病号,却自行拿来做临床医疗试验的些许不满,荡然无存。
这些在精神病科专业领域,向来自诩站在最高端的专家们,却并不知道,在这样一场完全改变了议程的会议中,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中,被催眠,被引导着,自然而然地进行了转变,学习到了很多,没有了不满和自负,却忘掉了,或者说是已经刻意地去疏忽了本意。
宋钊生老院士,也同样在他和他们的讨论中,学到了很多经验知识。
人老成精的院士,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主儿……
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
这边“学术研讨会”召开正酣之际,那边病房里,温朔也已然把大致的治疗思路、徐芳目前体内的阴阳五行、三魂五脏六腑七魄,奇经八脉的详细状况,全都写在了笔记本上。
起身伸了个懒腰,看看时间,已经是十二点多了。
里间的病房内,徐芳睡得正香。
徐从军竟然还没到,温朔心中略生出些诧异,旋即把本子锁进柜子里,继而小心翼翼地出去,下楼到外面抽根烟,顺便看看能不能迎到徐从军。
结果刚走出大楼,在遮雨棚一侧荫凉处的垃圾桶旁,点上一颗烟,就看到满头大汗的徐从军,急匆匆地走了过来。
“徐叔,这儿呐!”温朔挥手招呼道。
“哎,来了。”徐从军大步走到温朔身旁,一边揩拭着汗水,一边说道:“路上堵车堵得厉害,没把我急死……哎,小芳现在咋样了?”
“没事儿,挺好的,正在楼上睡觉呢。”温朔笑着递上一颗烟,道:“甭着急上去,打搅她休息。”
“唔。”徐从军点上烟,喷吐着烟雾,脸上略显好奇地打量四周,道:“你倒是会挑地方,这儿是不是从大楼里面往外漏凉气啊,还挺凉快。”
温朔怔了下,旋即笑着摆摆手,岔开话题道:“宋老院士刚才去看过了,说没什么大碍,最近他会尽量抽时间,每天晚上来为芳姐针疗或者灸疗。”
徐从军神色激动地说道:“能,除了根儿不?”
“徐叔,这我没法问啊。”
“哦对对对,理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