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朔和靳迟锐在那处平台停下了脚步,抬头望去,但见那枚纸鹤还落在原先的树杈上,好似从未动过。
“师父……”靳迟锐心生疑惑。
温朔摆摆手,微凝神探出一缕气机至纸鹤上,旋即收回,继而面露疑惑,琢磨着巩一卦解纸鹤衔信,又落下纸鹤衔信,想要表达什么意思?那纸鹤上的玄法气息波动,已经完全不同了。
眼见着有几波游客或上山或下山,不紧不慢的样子,温朔也不好作法,便好似登山游玩疲累了似的,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歇息。
靳迟锐站在了他的身旁,一副恭敬的模样。
个别注意到这一幕的游客,难免心生好奇,也有窃窃私语小声说笑的,无外乎年轻就是好,胖子就是好,屁股上的肉厚不惧寒冷——这都快腊月了,而且是石凳,多凉啊!
猜得出游客们的心思,靳迟锐一脸尴尬,却见师父神情如常,悠悠闲闲满不在乎,他暗暗自责不如师父这般淡定。
待到游客陆续离开,温朔这才默念法咒,掐决渡一缕气机入纸鹤。
令他没想到的是,纸鹤并未落下,而是骤然爆闪出一朵火光之后,化作了灰烬。
妈的!
这是几个意思?!
温朔皱眉站了起来,旋即气机就察觉到,那化作灰烬的纸鹤,便好似刚刚去世之人般,有一缕游魂生成飘荡而去。
温朔心思电转,当即探出一缕气机缀上了纸鹤,将其从半空中生生拉下,却也不拽入手,而是让纸鹤状的灵气,始终悬空一米多高,在身前三米开外飞行。
速度,也被温朔以精妙的力度控制着,不会毁掉纸鹤,还要让纸鹤继续飞着带路。
这,相当考验对气机和作法的掌控熟练度。
胖子大步往山下走去,还能分出心思忿忿着:“大爷的,刚见面就先考验考验胖爷的本事……巩一卦的玄法修为如何且不说,这待客之道,实在是缺乏水准!”
靳迟锐莫名其妙地跟在师父的身后,问了两句师父却没有理会他,便不敢再多嘴。
他感应到了,师父气机外释,也看见了那幽幽飞着的纸鹤灵气。
越走越远,而温朔也越来越熟练与这般控制,愈发得心应手,也就慢慢放缓了脚步,还有闲暇观察那纸鹤状的灵气,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好使,以后自己也可以用。
未曾想,这一走就是两公里多的路程。
直到一个叫做迎凤镇的地方,跟随着纸鹤状的灵气,来到一个敞开着街门的小楼院落前。
纸鹤状的灵气悬空停在了台阶上。
温朔断开气机对纸鹤状灵气的束缚,于是纸鹤飞入街门内,很快消散不见。
“就是这儿了。”
温朔微笑着拾阶而上。
靳迟锐落后一步,跟在侧后旁,打量着这处普普通通的民宅。
三米左右的高度的灰白院墙,黑瓦,大门前也不过是三层的台阶,带门槛,进入后有影壁墙,绕过影壁墙是小小的院落,后面是坐北朝南的一幢两层小楼,相对比村内其它的楼房建筑,也没什么独特之处,甚而,还有些老旧的朴素。
此刻,堂屋门前的台阶下,站着一位穿着朴素唐装、黑色千层白底布鞋的中年男子,精神抖擞的板寸发型,肤色白净,剑眉入鬓,大眼睛,高挺的鼻梁,颇有些人中龙凤之姿。
他面带微笑,看到温朔和靳迟锐从影壁墙前绕过来,便微微躬身抱拳:“贵客登门,有失远迎,还请多多包涵。”
“是我们冒昧了。”温朔笑着上前去,先行伸出了右手:“鄙人姓温,名朔,燕云临关人。”
靳迟锐一时间有些错愕,却也有模有样地学着拱手,道:“鄙人姓靳,名迟锐,中海市人。”
巩一卦心里略有些犹疑。
按说温朔当先进来,身上又有毫不掩饰的玄法气息浮绕,而且言行态度自然,龙行虎步,自然应当是此行前来见他的玄士。问题是,他太年轻了,倒是落在他后面的那位青年,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,眉目间尽显沧桑,又极为自然地与天地相参,五行灵气汇于周边不散,更像是一位玄法修为达到了极高深境界的玄士。
但,一开口,这位年长些玄士的神情,便略显得有些怯了场。
倒是那年纪轻轻的胖子,神采奕奕,尽显自信从容之态。
脑筋飞快转了一圈儿,巩一卦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犹疑,伸手与温朔握了握,道:“千算万算,没算到中海那位武先生遇到的贵人,会如此年轻!英雄出少年,温先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!”
温朔心里一颤,嘴上说道:“巩大师铁口直断,一卦千金,更令人钦佩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