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正如巩项所说,家中很有亲朋来做客的缘故,又或者在巩一卦的心目中,温朔确实是贵客,也可能,是巩一卦从去年挣到了武玉生那边钱之后,时来运转开始挣钱如流水,所以今晚的这顿家宴做得格外丰盛。
甚至可以说,是浪费了!
一共四个人,鸡鸭鱼虾蟹做了满满一大桌,巩一卦还特意买来了两瓶最好的五粮液……
开饭时,已经是晚上九点半。
只不过,这顿饭吃得让温朔颇有那么一点点不适应——因为他很敏锐地发现,这一家三口吃饭时,应该很遵“食不言寝不语”的古训,江瑶、巩项基本上都不怎么说话,而且夹菜吃饭,都是小口小口地吃。
就连巩一卦这位当家做主的老爷们儿,招待贵客温朔,也有些生疏地倒酒,简单说几句劝酒的话……
然后又是倒酒,请,请……
对此,温朔只是不适应,却也没什么意见。
不会劝人喝酒,不会酒桌上闲聊的巩一卦,只能一个劲儿地给温朔倒酒,陪着温朔喝酒。
很快,江瑶和巩项就都吃饱了,也不好离桌,就那么淡淡地、平静地坐在桌旁,看着温朔和巩一卦,你一杯我一杯,你一口我一口地喝酒、吃菜。
场面很怪异,气氛很尴尬。
天生一颗七窍玲珑心的胖子,一时间竟然也有些不知所措。
客客气气地说一声吃饱喝足了,未免显得太刻意,也会让主人家尴尬歉疚;如果坐在这儿继续这般母子二人一声不响地瞅着、陪着,自己和巩一卦这个“闷葫芦”就这般喝着,咸不咸淡不淡地聊着……也忒别扭!
稍作思忖后,胖子微笑举杯道:“先生,夫人,我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“啊,你说,你说!”巩一卦似有酒意上头之态。
江瑶温婉笑着,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“今天来得唐突,多有打搅,巩先生和夫人又张罗了如此风声的晚宴,着实令我感动不已,也难免自责。”温朔笑着喝下杯中酒,道:“见外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,现在,酒还未喝尽兴,不若你我二人到书房饮酒谈玄,也好让夫人早些收拾餐厅,早些安心休息,无需再劳烦照管我们。”
“不用不用,您和书凡在这里喝酒谈话就好,我和小项先去休息,不打扰你们。”江瑶终于意识到,是自己和儿子在这里陪客人,倒是让客人不自在了。
巩项一脸困惑。
巩一卦也恍然大悟,忙不迭说道:“不用不用,在这儿就挺好的,挺好的……”
温朔心里汗如雨下——这一家人哟!
他微笑着说道:“去书房吧,还有些事情要谈。”
“哦,那好,那好。”巩一卦这才答应着,拿起未喝完的酒,温朔则起身主动伸手端起一盘剩下的鸡肉和一盘螃蟹,笑呵呵地说道:“够了,咱们上楼小酌……”
言罢,他转身颇为洒脱,毫不客气地当先往楼梯口走去。
再客气的话,会让江瑶、巩一卦更尴尬。
倒不如这般大大方方。
江瑶见状,也没去先行收拾餐厅,而是到厨房做出了一盘点心和一盘水果送到了书房。
终于清静下来。
巩一卦给温朔倒上酒,满脸歉意地说道:“不好意思,我这个人吧,嗯,还有贱内,都没有在家中招待客人的经验,礼数不懂,多多见谅,多多见谅。”
“没什么,倒是我冒昧前来……”温朔摆了摆手,笑道:“现在就咱们两人了,也不用说那么多客气话。”
言罢,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巩一卦也赶紧杯起酒干。
温朔微笑道:“这次冒昧前来,是有一事相求,唔,现在应该是有两件事了。”
“哎,都说不客气了!”巩一卦道:“有事尽管说,能帮的帮,不能帮的想办法也要帮……当然了,话我可不敢说得太满,你知道我这人也没什么别的本事,而且,而且也没什么社会交际,所以……嗯……”
“巩大师啊,你在这么拿捏着装模作样扮可怜,朋友就更少了。”温朔笑眯眯地拿起酒瓶,给巩一卦倒酒,一边说道:“不愿求人,不喜被求,我能理解你这种生活的态度,但并不能完全赞同,我的意思是,一半赞同一半否定吧。”
巩一卦怔了怔,苦笑着叹了口气,道:“其实,有一半是装的,有一半是认真的,这么多年习惯了这样的生活,倒也乐在其中,不受打搅,活得自在,也能静下心来修行、钻研悟道。”
“那,我这人喜欢有一说一。”温朔放下酒瓶,又烧水准备沏茶,一边说道:“近来我修行研究玄法,遇到了瓶颈,所以想通过对其它门派玄法的研究,来解惑打开瓶颈……你别误会,我不是求你的命算玄法,只是单纯想了解这门玄法,基础的知识就好,符箓、法咒、心法、法阵等等,不需要。”
“这……”巩一卦神情犹豫,他本想直接开口回绝的,但温朔这番话说得,让他不好回绝。
心里,倒是有些反感温朔提出这样的请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