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玉却没觉察出什么不对来,闷着头径自跨过了门槛,到了厅中不等落座,便苦恼道:“二哥,你说……”
砰~
偏只这时,屋里忽然传出些奇怪的动静,像是有什么物件,撞在了门板上似的。
贾宝玉下意识的住了嘴,狐疑的向里张望着。
孙绍宗心下其实也是咯噔一声,不过面上却反倒浮起些笑意来,毫不避讳的指了指里面,道:“兄弟你来的实在有些不凑巧,我且进去安抚安抚,再听你说话。”
见他这坦然自若的态度,贾宝玉只当里面是平儿,又或是贾琏身边的哪个丫鬟,尴尬是难免的,却也并不觉得如何。
毕竟他两年前,就曾在北静王府睡过水溶的小妾,而孙绍宗睡贾琏的丫鬟,也不是头一回了。
只是心中难免又有些好奇:平儿姐姐素来最是稳重不过,却不知在孙二哥身下,又会是怎样一副面孔?
却说孙绍宗自顾自的到了里面,反手轻轻插上门闩,心下这才算是松了口气,然后扬声道:“是我!”
说着,这才走到西北角的橱柜前,轻轻拉开了柜门。
那柜门方一打开,混杂了脂粉气幽香便扑鼻而来,紧接着映入眼帘的,则是个垂首、缩肩、双手抱胸的妇人。
这妇人惶恐的向孙绍宗背后张望着,微喘的红唇几次张合,却又实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。
眼见她额头双颊乃至鼻尖上,都挂着细密的汗水,也不知是热的、还是吓的,孙绍宗便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肢,将那肉弹也似的身子,从衣柜里捞了出来。
妇人吃了一惊,下意识的在孙绍宗胸膛上推搡着,可那软绵绵的力道,如何能推动孙绍宗钢浇铁铸的胸怀?
于是她又开始扭动身子,意图脱离孙绍宗的束缚。
“嘘。”
孙绍宗立刻做了噤声的手势,然后把头伏在她耳边,轻声道:“方才我好容易糊弄过去了,可不敢再让你那外甥听见什么。”
这衣冠不整、满身细汗的妇人,自然正是薛姨妈。
她月前在李纨的算计下,阴差阳错的失了清白,初时又悔又恨又惊又恐,甚至还为此病了一场。
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惶恐渐渐消去,再想起这事儿来,观感就又大不相同了。
毕竟正夹在如狼似虎的年纪中间,又是久旷之躯,若说经那一夜风雨之后,没有丝毫回味,绝对是骗人的。
尤其孙绍宗也不是寻常可比,俨然是朝野间炙手可热的金龟婿。
而自打‘一剑定湖广’的故事流传开来,更不知有多少闺中女子为其魂牵梦萦。
这样一个当时俊才和自己同床共枕,且还宝爱非常……
每每想起,她心中除了必有的羞愤,却也忍不住生出些窃喜得意之情。
正因如此,今晚被李纨半路截住,软硬兼施促其与孙绍宗碰面时,她的抵抗就显得十分软弱无力。
所谓一回生二回熟,后面发生的事情,自然也是顺利成章。
只是没想到正自梅开三度之际,忽听得外面有人拍门,当下唬的薛姨妈浑身一紧,险些把孙绍宗的三魂七魄都勒出来。
好在孙绍宗还算镇定,七手八脚帮她穿起衣服,又让她进到衣柜里躲藏。
原本薛姨妈在衣柜里是紧咬着牙关,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。
可方才听到外甥贾宝玉的声音,却着实吓了她一跳,不小心膝盖就撞到了柜门上。
却说眼下听孙绍宗在耳边提起‘外甥’二字,薛姨妈那身子顿时又软的肉泥仿佛,任由孙绍宗把她抱回了床上,又扯过被褥轻轻盖住。
直到此时,薛姨妈才又似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,身子往上一挺,蚊子也似的责问着:“你……你怎么让宝玉进来了?”
“嘘。”
孙绍宗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:“他现在以为你是平儿,你只管安生躺在床上就是。”
薛姨妈略一迟疑,乖乖的点了点头,又红头胀脸的轻声道:“你……你快些打发他走。”
这话原本没别的意思。
只是她缩在被褥中,又满面红潮的说将出口,却登时让孙绍宗想到了歪处。
当下那两只手便钻进被褥里,口中调戏道:“放心,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占去咱们太多时间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是这……”
嘎吱~
薛姨妈扭动抵挡着,忽听的床板作响,当即吓的再不敢动上分毫,只是没过多久,喘息声却不受控制的粗重起来。
于是她忙又把口鼻掩住,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杏核眼,无助孩子似的祈求的望向孙绍宗。
若只论此时的稚气,说她是薛宝钗的妹妹,估计也有人信。
而面对这种反差风情,孙绍宗更是心痒难耐,险些就要不管不顾的压将上去……
不过他最后还是忍住了,细心的替薛姨妈压好被角,依依不舍的到了外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