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还没想清楚,李悠又继续说了下去。
“第二把刀,沉铁柴刀,有刃无锋,重七七四十九斤。”
柴刀?
我们没听错吧?
还重四十九斤,怎么不用八卦紫金锤?
台下众人露出疑惑的表情,开始交头接耳。
“第三把刀……”
大家伸长了脖子,那虬髯汉子站立的身体也微微前倾,连窗外偷窥的三个讲师都挤到了窗边。
“第三把刀,叶为刀,手为刀,身为刀,不滞于物,无刀……胜有刀!”
叶刀?是暗器吗?
手刀?
说刀,说着说着变成了拳脚了?
无刀胜有刀…听起来好厉害,可…是什么意思?
大家脸上疑惑之色更甚,只有窗外偷窥的三名讲师眼前一亮,若有所思。
那个鲁老,面不改色,但左手的五根手指却轮流向着手心上下跳动。
“鲁老这个动作……好像是在心中做笔记?”另外两个讲师面露惊讶之色,对视一眼,无言地交换了结论。
他们都以为李悠的授课只是打动他们,没想到,居然也能让幼麟书院最资深的鲁老都放下身段做起了笔记?
这小子行啊!
且看他怎么讲解!
那虬髯汉子虽然不解其意,但能在俗世武道上走出名堂,自然悟性也是上佳的。
他知道前面这段话蕴含着深意,心中求道之欲顿起,也不管李悠这段话是不是偏离了自己问的问题,而是拱了拱手,微微低了低头:
“请讲师为我们详解。”
李悠故作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:
“冷月宝刀,得之可纵横一方,失之则战力锐减,这一阶段,称为‘器’。”
“沉铁柴刀,大巧不工,不能借其锋,只凭自身招数,这一阶段,称为‘术’。”
“花似刀,叶似刀,手可为刀,身可为刀,无刀胜有刀,这一阶段,称为‘道’!”
“器者,拳头,刀剑,一切可以倚仗却又会失去的东西,皆为器。用器,是入门,因为最容易。”
“术者,是如何高明地使用器的方法,器已经只是用来发挥本身的媒介了。”
“道者,规律,理念,原则。手中无器,心中有器,万物皆可为器。你掌握的,是直达本质目标的道,不会因换了个器而变,也不会因换了套术而变。”
众人已经呆滞,有机灵的,已经蘸了墨水,奋笔疾书起来。
鲁老做笔记的手指动得更加频繁,另外两个讲师也动着嘴皮默读,将其记在心中。
“我们以武入道的人,不像以法入道那么方便。他们能用精神力强行驾驭天地元气,我们却要靠自身的武道,令天地的道产生共鸣,从而引动他们,共同对敌。”
“以法入道的人,就像手握令箭,丢一根,发一个命令,固然是便利了,但令箭丢完,便无法发令。”
“而我们以武入道的,只能靠自身魅力感染天地自然的道力,令它们成为自己的战友,随自己一同杀敌,固然有所不便,但一旦成功便源源不绝,犹如滚雪球般逐渐占据大势。”
“那么,以武入道的关键,就在于你是否领悟了道,你不领悟道,怎么让天地大道跟你产生共鸣呢?”
“所以,这位同学,你问我,如何从零的起点,走到开府境界,我的回答就是这三个字,器,术,道!”
全场肃静,鸦雀无声,只有课室外面的水帘,还在发出哗啦啦的流水声。
过了一会儿,虬髯汉子满脸心悦诚服地深鞠一躬,大喊道:
“谢讲师指点!”
台下众人随之齐声附和:
“谢讲师指点!”
李悠斜靠着枕头,依然云淡风轻地挥了挥手,表示听到了。
他一边欣赏着台下众人震惊而崇拜的眼神,一边暗自庆幸:
“幸好昨天临时抱佛脚,翻了天道阁的典籍,看了一些从凡人到开府的常识,不然,今天就是想拿独孤求败的语录来当回文抄公,也当不好啊。”
“文抄虽易,装逼不易,且装且珍惜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