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脚步飞退,避开接连而至的长鞭鞭影,直接飞身退到数里之外的一处屋檐之上,定眼看去,却是位四肢修长的浓眉大汉。
“若是没有军令,在下身为城防守将,岂敢拦截禁卫统领的脚步?”
“关宁!我们奉的是皇上的圣旨,怎么,什么时候军令也能抗旨了?”
孙庆之冷冷一笑,双腿用力,就欲驱马前行。
“且慢!”
城防将关宁大手一伸,一股无形之力化作一堵直达里许的气墙,再次拦住了几人的去路。
“陛下的圣旨?不见得吧?銮台部今日可从未下来过什么圣旨?”
“这是陛下口头传召,乃是私事,不必经过诸位大臣的审议。”
莫自牢冷声开口,同时握紧手中长剑,做好了在此地来一场大战的准备。
“口头传召,那就是没有了?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传旨意,陛下的病来的奇怪,皇宫戒严,我这段时间可不能让乱七八糟的人进入皇宫。”
关宁大手一挥,四方轰隆隆脚步也已经响起,看来这附近早已埋伏好了人手。
“你们要回去可以,但他们,不行!”
“姓关的,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,你这就是抗旨!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?”
孙庆之气急而吼,满面通红。
在这京城之中,人数绝对比高手重要!至少,对他来说,是如此。
“休要胡说,卑职对朝廷、对陛下向来忠心耿耿!”
关宁面色冷峻,同时眼神示意,四周胡同、房屋之中已经鱼贯而出一对对精锐兵丁,他们各个身披甲衣,气势雄浑,与京城大阵融为一体,一出场就锁死四方。
“别废话了,硬闯吧!”
身后的斩妖剑周逸却早已等的不耐烦,开口之时,身躯已经窜出,来到众人之前,剑光当空一闪,一道漆黑的印痕已经浮现在众人眼前。
黑色无光,这是常识。
但面前的黑色剑光,却似乎在闪烁着一股纯粹的光润色泽,甚至带着股美轮美奂的奇妙之感。
但同时,还有那股深入神魂的刺骨寒意与凌厉杀机!
“结阵!”
关宁的声音嘶哑、愤怒,震动四野,但在面前这道漆黑剑光之下,却仿佛如同背景板一般,毫无存在感!
“撕拉……”
前方几十兵丁的身躯陡然从中间撕裂开来,鲜血、五脏,还未来得及朝外宣泄,就被一股奇异的力道给拉扯如那柄似黑似红的诡异长剑之中。
音波冲来,那几十道人影瞬间化作漫天飞灰,朝着四方沸沸扬扬而去。
“禁法!”
一剑斩杀了几十精锐,周逸却眉头一皱,似乎对此十分意外。在他的感应中,这里的禁法压制之力竟然还在加强。
“不过一样,我弱你们更弱!”
冰冷的声音响起,他的身影已经悄然撞入那连接成阵的兵丁之中。
同时,一团漆黑之光也轰然炸开,带着深邃的黑暗,淹没了场中的一切。
四方的兵丁、房屋,还有那剑光,一同汇聚成一张黑白二色的水墨画,其中虽然景色繁多,但人丁与房屋却一点点的被那黑色吞噬,不留一点痕迹。
最终,只余下死寂与绝望!
“周逸,你竟敢袭杀朝廷官兵!”
关宁身上的灵光不停晃动,身躯在那剑光之下飞速狂退,虽然他外表看来并未有什么伤势,但他心中明白,自己的金丹在刚刚接触的一刹那已经受损,十成功力,已经施展不出一半。
他未曾想到,周逸竟然会这么强,即使是在京城之中,也能强大的如此变态!而且他出手还这么决绝,丝毫不留半分情面!
“官兵?谁认识?”
说话间,周逸的眼眸已经变成了彻底的黑暗,幽深不可见底,只有身上浓浓的杀意在不停的朝外弥漫。
“杀!”
剑光炸起,即使是受到禁法的重重压制,那道漆黑的剑气仍旧直接延伸数里,带着股震颤人心的锋芒,瞬间出现在关宁的面前。
“啊……”
元神被对方的剑意锁死,身躯僵硬的不能动弹,关宁眼眶大睁,却根本无能为力,只能在心中发出悲愤的怒吼,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光渐渐临身,死亡一点点的降临。
绝望,笼罩他的全身,时间,变得缓慢。
“住手!”
如同天籁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时空恢复流转。
下一刻,场中金光大盛,一柄玉如意凭空而出,轻轻敲在那七杀剑剑身之上。
“叮……”
清脆之声响彻全场,一道虚空裂缝也在接触点悄然而生。
“吕问天,你要对我出手?”
周逸收回剑身,仰首望天,漆黑的双眸看向遥远的某处。
“非也,我等都是为了人族存亡而来,虽然意见不一,却不必生死相对。”
吕问天的声音幽幽响起,同时虚空再次洞开,一件玉轴黄绢的圣旨从中轻飘飘的落下。
“陛下有旨,今日身体有恙,不便见客,因而先让张百忍前往迎仙居暂歇,他日闲暇,再来接见。”
“嗯?”
莫自牢上前一步,双手接过圣旨,直接就当场展开。
“怎么可能?”
“怎么不可能?上面的东西可做不了假。莫非,你们还真的想打起来不成?坐下来,好好商议商议,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。”
吕问天的声音仍在。
“怎么?你们真的要抗旨不尊?”
“不敢!”
莫自牢双膝跪地,手捧圣旨,恭恭敬敬的回道。
“属下谨遵旨意!”
“周逸?”
“哼!”
周逸剑身一收,冷哼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