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天晴思考了良久,最终直愣愣的盯着我问,“你觉得可以么?”
听到这句话,我险些热泪盈眶了,可顽固的理智让我并没有这样做。
戴天晴百分之百信任我的人品,却不够信任我的智商,所以想让我在良心的谴问下,做出最真实的回答,是赌上了戴天晴职业生涯的回答。
只有弱者才不敢承担责任,将畏首畏尾,徘徊不定当做善良。
而我很强,强到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。所以我坚定的回答说,“你可以相信我。”
戴天晴点点头,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。不一会儿,来了几辆警车和消防车,将所有下水管道刨开,抽出污水寻找里头的尸体……
初冬,寒风已凛,草木皆霜,朔风吹袭,日头藏在阴惨惨的云雾里,偶尔看见惨淡的斑点光芒,却融不化刺骨的寒。
我缩了缩脖子,把上衣紧紧裹上,还是冻得浑身冰凉,双腿发木。
从早上九点钟开始,我就坐在福利院中央圆塔建筑的顶层,观望着四周的情况。
圆塔是九八年建造的,老城区改造的时候,因为其材质坚固而保留了下来,下层当做仓库使用,而空荡荡的顶楼,却只有光秃生锈的围栏。
大概是被王林踢到脑袋的后遗症,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格外焦虑,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。
焦躁的不应该是心情,而是生理上激素的反应,比如一脚把我踢出肾上腺激素分泌不足,导致焦虑烦躁,倒也可以理解。
毕竟一个强者,不会因为外界事物而干扰心绪,不因外界事物或喜或悲,才是超凡入圣的最基本境界。
直到看见戴天晴从楼下姗姗走来,我才开始怀疑自己的境界,是否到达想象中的高度。
我问,“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的?”
戴天晴笑着摇摇头,把大衣脱下来披在我的身上,“只是心里头烦闷的慌,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透透气,没想到你也在这里。”
原来不是刻意找我么……
我有些失落。倒不是矫情的希望戴天晴多给我些关注,而是悲哀我竟然会沦落到和戴天晴成为一类人。
据说,相同性质的人会不自主的做同样的事。比如小偷都喜欢往别人的兜里伸手,泼妇都喜欢撸开袖口坐在街上骂,孤独的人都爱找个落寞的街角坐着,烦躁不安的人喜欢避开人群,独自享受宁静。
可是,在看到戴天晴的时候,我本不安的心情更烦躁了,越是烦躁,越想去接近和了解。因为此时此刻的戴天晴,和我认知中完全是两个样子。
戴天晴双手交叠在小腹靠下位置,风吹过蓬松衬衣,勾勒单薄曲线。她的双眼凝望天际,说不上哀伤,但平静中透着淡淡的情绪,有凄凉的味道。
能看得出,她此时很不开心,却装作风轻云淡的模样,淡笑着对我说,“关于这件事,其实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对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