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在陆伟东家楼房下面的一块空地上,搭起了三个帐篷用来接待宾客。听说陆伟东被存款的人逼得上吊自杀了,他的同学,还有金牛镇镇镇府的同事都来吊唁。为了烘托气氛,华天成联系请了乐手,哀乐声声,尤其陆伟东的弟弟陆伟旭,站在帐篷为外面含泪骂道:“谁打我哥,我诅咒他八辈子诅咒,我哥作为驻村干部,他执行的是金牛镇镇镇府的决定,他帮助宣传存款,那也是经过上面领导同意的。再说了,钱都是存到了投资集团公司的账户上,不是存到了我哥的账户上。我哥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副镇长,也就是一负责双方联络的人,他有多大的权利?
存钱都是你们自己自愿的,有些人当时存款的时候,死缠烂打死活要存在我的哥的名下,如今投资集团公司的人全都躲起来,这是我哥的责任吗?我哥从哪里知道这个投资集团公司,就是一个皮包公司,是一个惊天骗局呢?大家都知道,这个投资集团公司可是我们西京市的,市委书记引来的商人,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市委书记?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县委书记?你们有哪个胆量吗?
我哥是无辜的,你们为什么要打他?你们为什要逼死他——?我哥的身体上有许多淤青,这都是你们打的?人呀,都有点良心好不好?你们的钱损失了,难道我哥的钱就没有损失吗?你们把我哥逼死了,你们存款就能追回来吗?当时存款的时候,我哥再说强调存款会有风险,不要到时候有什么意外,他可不负责任。你们说不会的,假若出了事情不会怪我哥的。可是结果呢?你们天天晚上到我哥家里闹,天天堵在我哥的家门口。
从十九号开始到我哥死,他连续被打了三次。请问,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吗?他帮投资集团公司做宣传,那也是工作的需要,他怎么会知道这是一个骗局呢?他只是做了个宣传,又没有拿着刀架在你们的脖子上,逼着你们去存钱。说穿了,是你们太贪了。看上了那月息百分之二的利息,你们自己做的决定,现在却要被罪责全部推到我哥的头上。
我哥是副镇长打不还手,骂不还嘴。如果是我,我非用菜刀砍死你们。不要脸的狗东西,平时人模人样,说跟我哥的关系有多铁,出了事情翻脸比翻书快。你们还是我哥的朋友吗?你们还是我陆家的亲戚吗?现在公安局不是在网上通缉大骗子万春迎吗?你们有必要天天逼我哥吗?现在你们把我哥逼死了,你们心里都高兴了吧?你们的钱被骗子骗了,但有些人却很明智没有存款。我要在这里替我哥说一句:人心不足蛇吞象,有些人看投资集团公司第一个月兑现了利息,还在第二月进行追加存款,你们这不是贪心是什么?
我当时打电话询问过华主任的想法,他只给了我一句忠告: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。我想美人沟许多人都听他说过这句话,可是真正听进去的有几个人?要我说你们被骗,那是罪有应得。你们自己存了钱还不算,还帮亲戚朋友存,结果大骗子立即扎口袋,一夜消失的无影无踪,你们都傻眼了吧?我靠他八辈祖宗——谁打了我哥,我咒他全家死完。”
许多人都低头听陆伟旭在哭着叫骂,更有几个人的脸色极其难看,就在陆伟旭骂我最后几句话的时候,有三四个年轻人使了个颜色,“哗啦”站起身一起涌向了陆伟东的弟弟。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,噼里啪啦对对准陆伟旭的脑袋,一阵猛烈的击打。
搭帐篷的空地上顿时乱成一片,有人骂道:“你个狗东西,我打死你,你胡乱骂谁呢?打——给我狠狠地打——”接着就听到桌子被掀翻倒地的声音,锅碗瓢盆被打翻的声音,还有陆伟东父母的哭喊声。当时华天成不在现场,他还在美人沟的村委会安排其它事务。这里具体由陆伟东亲属中一个比较有威望的人当总管。正好总管去上厕所了,几个小伙子就扭打在一起,紧接着陆伟东的亲戚和堂兄弟也出来帮忙,于是两帮人开始互相打了起来,场面完全失控了。
盘子碗筷全被打碎了,筷子撒的满地都是。陆伟东的老婆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,哭喊道:“你们都别打了——我求求你们啦——”两帮人都拿着棍子和菜刀,开始对峙起来。他们互相叫骂着,互相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对方,一场恶战,一触即发。场面相当的混乱,要是再打起来,必然会伤人,或者还会死人的。尤其是陆伟旭被打得满头是血,已经急眼了,双手紧紧地握着两把锋利的菜刀,就要砍人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华天成作为治丧小组的组长,开着牛头车突然就将车停在了两帮人的面前。华天成下车后,大声吼道:“你们要干什么——?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?赶紧放下手里的凶器,我可以不追究前面打架的事情,要是谁不听我的劝告,在别人办丧事的时候继续闹事,我马上给派出所打电话,把带头打架的人给抓起来。”
华天成的面子不能不给,两帮人都扔下凶器四处散开了,一场恶斗就这样在华天成的劝解下,顷刻间烟消云散。华天成赶紧给陆伟东的弟弟,将脑袋上的伤口进行了消炎和包扎。陆伟旭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说道:“华主任,要是你不及时赶到,我今天非砍死几个不可,让他们陪我哥去死。太不要脸了,硬把钱存到了我哥的名下,结果出事了,全都怪到我的哥的头上了,太没有人味了。”
“东旭,少说两句,这是你哥的丧事,事情闹大了,对谁都不好。”华天成冷着脸训斥道。
陆东旭马上闭嘴,经过华天成的安排,三个帐篷里招待客人的事情,又接着办起来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