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这个山上一呆就是十四年。她最远的地方就是去过金牛镇,平时她都是一个人不是跪在观世音菩萨的塑像前念经文,就是练武,或者一个人托着腮帮子,痴痴地发呆想心事。有时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,她会站在院子里抬头看湛蓝的天空。她真想观世音菩萨,突然能坐在红色的莲花座上,用瓶子里的仙水点化一下她,让她能立即说话。
可是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。她上次带华天成和丁香,去几公里外的不老泉看了看,原以为会有后续的动作,她正在期待着,可是丁香来到白云山说,华天成因为杀人被通缉了。华天成是那种乱杀人的人吗?她最近时常在心里问自己。
华天成给了她希望,要给她治疗嗓子,还要在美人沟修建不老泉矿泉水厂,还有让她豆蔻来管理。商标都已经注册了,可是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。她感到自己的命运是这样的不好,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以拉自己一把的男人,却是这样的结局。
不过她有一种预感,华天成是一个不会轻易就让人给杀死的人。他炯炯有神的双眼里,有坚毅和力量。
不知为何,当华天成笑着跟她说话时,她的心里就很乱,会胡思乱想。在白云山尼姑奄,即使有人来求子上香,只要是师太在,都是不会让她在陌生人的跟前抛头露面,怕她受到欺负。唯独华天成来了的时候,师太才让她去开门。
豆蔻的身上衣服是湿的,她来不及回去换就跑来了。冷风一吹她再次瑟瑟发抖。她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,是什么样的,是要在这个山坳里,跟师太一样做一辈子的尼姑,还是有一个男人会把他从这里带走,然后去浪迹天涯。
书上说外面的世界很大,很精彩,可是她每天看到的就是头顶上的那片天空。虽然师太看起来很坚强,一米七的身高,平时总是穿一身灰白色的尼姑服饰,戴着灰白色的帽子,脖子上挂了一串念珠。她豆蔻有一双弯弯如钩的眉毛,而师太却有一双一字眉,虽然师太长得也很俊秀,可是她的身上有一股戏台上,女人演武生的气息。
师太特别爱干净,在尼姑服饰脱下来洗的时候,她总会换上一身白衣服,上到白云山的山顶上看风景,一站就一个多小时,不知道师太在看什么,在想什么。她豆蔻不会说话,她只能跟在后面默默地想自己的心事。
有一次师太不在,她在师太的床铺下面收拾东西的时候,发现了一个捆绑的盒子。处于好奇她趁师太不在,就偷偷地打开了。原来里面全是情书,那个男人说的甜言蜜语,看得她心惊肉跳脸发烫。她一口气把那十几份信全部给读完了。这十几份信,不知道被师太看过多少回,都已经破烂不堪,而且上面还有泪痕。
她一看写信的时间,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年过去了,信纸都有些泛黄。有时早上起来,她会看到师太的眼睛是红红的,好像晚上哭过了,但是她会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,她不想让师太难堪。
没有找到丁香姐,她只有回去等师太回来。正在这时候,她听到了师太急促的喊声:“豆蔻——丁香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