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句像是一道惊雷,骤然炸响在萧北棠的心里!
他脸上的表情出现了龟裂,眼神之中,似乎有什么在疯狂的涌动。
这一瞬间,无数回忆涌进脑海!
当时他问她是不是救她的人,她似乎犹豫了一瞬间,而后才点了点头。
当时他以为她是害羞,现在想来,却是心虚!
他满心欢喜,将安嘉落放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,因为没有她,他说不定便是会没了性命。
后来和慕清澜订婚,他心中对安嘉落也是十分愧疚,安嘉落却总是笑着摇头,说不在意那些,说当时救他并不贪图什么。
可是后来呢?
她越是这么说,萧北棠心里就越是厌烦和慕清澜的婚约,连带着对慕清澜也不耐烦起来。
他总是认为,是慕清澜抢走了原本属于安嘉落的东西,可是如今想来,那个女子其实从头到尾,从来都没有在意过和他的婚约。
反而是安嘉落,时不时的提醒着他,说安家要为她安排婚事了,这份心思也只能埋在心底,永远不再提起。
最后,情急之下,萧北棠便是冲动的跑去找了父皇,跪了一天,求得和安嘉落的婚约。
这么多年,他始终觉得,安嘉落是喜欢他的,是不在意名分的,是一心一意为了他好的。
可是现在想来,她得到了太多!
他甚至已经想着菁英会之后,便立刻和她大婚!
看着他脸上神色变幻,安嘉落心中更慌:“北棠,你怎么能相信他,不相信我呢?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…你说过的那些话,都不算数了吗?你说你一点也不喜欢慕清澜,你说你绝对不会娶她!这辈子,你只会娶我为妻!这都是你说过的啊!只有我能成为你的正妃!只有我!”
她已经有些癫狂,然而每一句话,都在提醒着萧北棠,这么多年,他有多么愚蠢!
“你果然是为了四皇子妃的位置…”
安嘉落尖锐的嘶吼戛然而止。
欧阳茉却是皱了皱眉,往前走了一步,站在慕清澜半步之前。
“四殿下,原来你早就和安嘉落有染?!”
萧北棠无力反驳,闭上了眼睛。
欧阳茉气的浑身都在发抖,指着萧北棠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清澜到底做错过什么,你要这么对她!婚约是陛下定的,和她又有什么关系!?你若是不喜欢,当初就应该反对!可是你没有!反而是偷偷摸摸私下里和安嘉落暗通款曲!我说怎么她尸骨未寒,你们便是订了婚约,原来是早就狼狈为奸!”
“你不喜欢清澜,清澜又何曾喜欢过你!你是皇子,她一个世家之女,如何能和你争!你表面上顺从这婚约,私下却是和安嘉落苟且!当真是不要脸至极!”
欧阳茉真是气的狠了,平时她都是极少骂人的,但是现在,她只恨不得能给他们两耳光!
可是除了生气,她心里更多的却是为慕清澜委屈。
她在帝都的时间不久,平时也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,竟是不知,清澜前前后后被这两人欺负成这个样子!
萧北棠被骂的一句话也没有,神色怔怔,好一会儿,才看向慕清澜。
“她一直很讨厌我,怎么会救我?”
他像是找到了什么理由一般,径自点点头,喃喃:“对,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,那救我的人,肯定也不会是她的…绝对不会是她的!”
萧北棠像是有些疯狂了一般,拳头紧握,额头青筋暴起,不断重复着几句话。
仿佛这样,就真的能证明自己没有欠下那个女子的恩情,也没有认错人。
更加没有在这么多年的时光中,一腔深情错付!
慕清澜却是忽然取出了一个小小的荷包,从里面拿出了一串铃铛出来。
叮铃铃的清脆声响,听来十分悦耳。
而当萧北棠看清那一串铃铛的时候,却是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声音!
“这铃铛,我和我妹妹各自一串,是爹娘专门定制的,整个帝都,也只有我们两个有。我的这一串,是完整的。而我妹妹的那一串,却是丢了一个。”
慕清澜晃了晃铃铛。
“那颗铃铛,或许…现在还在太液池呢。”
因为这一串小铃铛大约有七八个,所以她一直没有发现,后来也忘了是丢在了哪里。
今天这么一闹,她才隐约想起来,应该是丢在了太液池。
萧北棠却是忽然垂下了头,而后终于握住了安嘉落的手,一点点掰开。
他声音似是在笑,却带着哭音。
“原来…那是她的…”
说着,他缓缓摊开手,一个小小的铃铛,静静躺在掌心。
赫然和慕清澜手中的一模一样!
安嘉落顿时面如死灰!瘫倒在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