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对璧人相携走来,微醺的阳光洒在身上,清清淡淡的,路过花旁却远比花更好看,夺了风采。
站在凉亭外,苏墨染微微仰头看向成宣帝,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与敛起的笑意,她心底冷笑,眉目间溢那淡淡的温柔,恭敬的与夏侯宸一道行礼。“参见父皇。”
“免礼。”成宣帝眼神不看他们二人,连身边的茶点水果都推远了,语气间亦是透着不耐烦,却还是询问道:“去过琴瑟殿请安了?”
夏侯宸好似对成宣帝这般态度不喜,狂妄的装作不知,苏墨染看在眼里,觉得今日的夏侯宸有些奇怪,平日里虽然他亦是很不给成宣帝面子,但今日却表现得很明显。
眸光一转,苏墨染巧笑嫣然的回答。“回父皇,已经去过母妃那里请安了,正准备回府,没想到会在御花园遇见父皇与两位娘娘,便上前请安。”
语毕,苏墨染的视线有意望向齐贤妃,见她看过去时齐贤妃瞬间转移开目光,她嘴角笑意更浓,故意说道:“前阵子洛王迎娶侧妃未能恭喜贤妃娘娘,回府后定当派人补上一份贺礼。”
齐贤妃面容抽动两下,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别具用心的苏墨染,见她眼中流露出自信的光芒,心脏一阵紧缩,她可没忘,苏墨染掌握了她一个天大的秘密,若被揭穿莫说四妃之一的位置不保,恐怕连性命以及夏侯驰现在所有都将毁掉,这个女子心狠手辣到了极致!
“宸王妃客气了。”戴着长指甲的手紧紧握住锦袍,齐贤妃强装镇定的回答。
一旁的钱淑妃见状却是装傻充愣,心底却如明镜般将这些明争暗斗看在眼中。尤记母亲上次进宫与她说过的话,在这后宫不能与舒丽妃作对,将军府已经是绑在苏墨染的船上了,一旦与苏墨染作对,将军府就会走向灭亡。
在这座华丽深宫里,她一直都过着平淡的日子,坐在四妃之一的位置上,不出彩,也不争宠,才能安心的活在后宫。可最近西盛国在边境有些许动静,皇帝可能随时都会派兵出征,为了将钱家更好的握在手里,皇上开始对了宠爱有加,这让她越发不安,圣宠只会让她成为后宫的除之后快的眼中钉!
而今,即便她出言能稍微帮助齐贤妃,她也自顾不暇的撇清关系。
话题轻描淡述,凉亭内的三人都不太愿意将对话持续下去,苏墨染却是没打算就此打住,她既然特意来请安,自然不能空手而归,夏侯南歌的事必定是夏侯驰的注意,他意图拿捏住夏侯驰,那她就有必要提醒他,她手中同样握着有份量的把柄,谁死得快还不一定!
“还有何事?”见苏墨染并未有告退的打算,成宣帝目光凛冽的看去,阳光下身穿嫩红的女子,气质淡然若水,浅笑疏离,近在眼前却给人身处云里雾里的感觉,因为实在看不穿她心中所想。
成宣帝见多了窥觊皇位的人,心怀鬼胎,总能看出些许问题,然而苏墨染这个女子,不显山露水,只在适当的时机发力,难以猜透,危险十足,若这样的人留在皇族必定不得安宁。
如此想着,成宣帝眼中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杀意。
“并无要事,只是想起方才在琴瑟殿时,南歌公主正在做学问,听南歌公主随性赋诗一首,诗中隐隐透着对父皇的思念与自豪之意。墨染斗胆,还望父皇能抽时间去看看母妃与南歌公主。”苏墨染感慨的说道,而后更是跪下请求,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泛起难言的苦涩。
“宸王妃刚嫁入宸王府就如此位丽妃妹妹与南歌公主着想当真是难得。”停顿片刻,齐贤妃话锋一转,变得逼人。“只是皇上想去哪个殿乃皇上所想,宸王妃这般行径有违宫规。”
掩唇轻笑,苏墨染如葱般的手指摸着淡紫色的蔻丹,衬着她的笑容别有用意。
“贤妃娘娘当真要与我说宫规吗?”低敛眉眼,卷翘的睫毛在她眼睑处留下阴影。
“自然!”齐贤妃好不容易沉住气,却没退路,只能硬着头皮回答苏墨染的话。
“是我越矩了。”突然苏墨染眉开眼笑的接受了齐贤妃的教训,可下一刻她恭顺的眉眼就闪着光芒,对着成宣帝说道:“为弥补墨染方才之过,墨染有个消息要禀告父皇。”
成宣帝眼神瞬间划过警惕,却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份,多情的桃花眼半眯起。“何事?”
苏墨染没有直言说出要禀报的事情,而是在夏侯宸耳边轻声说了两句,就见夏侯宸脸上同样勾起深意的笑容,眼神故意扫了齐贤妃一眼,随即跨步走上台阶,俯身在成宣帝耳边将苏墨染所说之事告诉成宣帝。
夏侯宸站起身的同时,成宣帝双目酝酿着暴风,还不待有人说话,成宣帝猛地将石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,惊得齐贤妃与钱淑妃,以及周围伺候的太监纷纷跪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