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知道结果会如此,但当真是听到最后绝望的消息,夏侯南歌还是很伤心,手中力道猛然卸掉,手中勺子跌落在碗中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只见她整个人有片刻的呆滞,随后昨夜就哭红的双眸再次泛起泪花。
“南歌,跟我来一下吧。”苏墨染见状,终究还是站起身,对夏侯南歌交代一句,往正殿的偏房走去。
夏侯南歌有瞬间的犹豫,但随即还是跟上苏墨染的步伐,她脑中有太多疑问想知道。
走进偏房,苏墨染这次进宫本就没带奴婢在身边,夏侯南歌的宫女亦是留在了外面,苏墨染亲手将房门关上。
夏侯南歌回头看着苏墨染的行为,见苏墨染淡漠的走到桌边坐下,她也只好坐下。
“嫂嫂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?”她不是耐得住性子的人,没有听到苏墨染立即开口,她就率先发问了。
“你要问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?”苏墨染淡笑,直视着夏侯南歌那双藏不住心思的眼眸,随即轻声回答。“南歌,我可以很清楚的回答你,确实与我有关,但火不是我放的。”
“那也和嫂嫂有关啊,太子妃嫂嫂不是对你很好吗?为何要这么做?”得到这个答案夏侯南歌一下就激动起来,猛然起身,双手拍打在桌面上,那张单纯的脸蛋上浮现出许多表情,悲伤有之,震惊有之,愠怒有之。
“好?那只是你表面看到的。”苏墨染如此说道,随即好似说错了一般,停顿片刻摇摇头说道:“或者我该说以前是很好,可现在却未必。你一直被保护着,所以很多事情母妃与你皇兄都隐瞒着你,若不是你对我心存怀疑,我亦是不想对你说这番话。”
苏墨染给激动的夏侯南歌倒了杯茶,示意她先冷静下来听她把话说完。
夏侯南歌抿抿唇,心知确实如此,所以只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。
“我带你回王府留宿那日,太子妃到宸王府来,是太子送她到宸王府的,但是太子先行离去了,结果太子重伤,太子妃一口咬定是宸王所为。”苏墨染话音未落夏侯南歌就出声反驳了。
“怎么可能?哥哥不会伤害太子的!”夏侯南歌激动得笑脸涨红,要替夏侯宸伸冤,但随即一想,陷害设计这些都是可以用的,而且是太子妃一口咬定,她便明白了事情的大概,但是还是觉得手段过于狠心了。“即便如此,说明真相让父皇相信哥哥就好了,没必要……”
“事情若真如那般简单,我何必要如此做。朝堂上官员口口声声称宸王谋害太子,要按律法处置,即便皇上知道这其间有蹊跷,若我什么都不做,你觉得要如何服众?太子为何突然要诬陷宸王?洛王为何要帮助太子妃进宫找皇上告状?这种种不仅是要宸王死,还要太子死,两者之能活其一!”苏墨染并未危言耸听,太子即便现在不死也救不活,救活夏侯驰肯定会让他死,而一旦落入她手中能用的很多,所以这场火这时候便烧了起来。
不管火是太子妃所为,还是夏侯驰所为,必定都是冲着宸王府来的。
即便是不被冠上谋杀之名,这环环相扣中宸王府早已走不出这些局了,若不争,若心慈手软,害的终究是自己。
“可太子妃嫂嫂是无辜的。”夏侯南歌尽管一时难以接受这些说法,依旧觉得苏墨染做法过于残忍,即便事情与太子或者是洛王有关,但太子妃嫂嫂却只是一介女流。
苏墨染只是冷笑一声,随即将夏侯南歌没心思喝的茶水倒入茶壶中。
“这都搅合在一起的东西,还能保持原样吗?你再倒出来也不是刚才那杯茶了。”不是全程参与才是罪人,参与了一环就已经摆脱不了这个局了。
夏侯宸当初为娶她,而斩杀掉宸王府内所有的细作,只是单纯的想得到她的信任,证明他的实力能够为她所用,可斩杀那些人后想退身便再也不可能,只要入了局,局不破哪怕只是触碰到整个局的边缘,就已走不出来了。
“南歌,我若能走其他路,我不会走一步。当初我帮助太子让皇上只是被圈禁他而不是被废,在那个敏感时期我做手脚,已然是对太子妃仁至义尽了,可到底为权势背叛我的是太子妃,而非我狠心。”苏墨染自认,她已然做到问心无愧了,所以对夏侯南歌说这些事,她也不会说自己后悔这么做。
夏侯南歌沉默,她反驳不了苏墨染所说的话,更甚是她都在怀疑这般单纯的被保护着的她,到底是被多少人利用着?因为她无知的相信着皇族间的亲情,而相信着那些对她好的人都是真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