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,宋刚还不忍让汪少华被众人奚落,他想,人家到底是几十岁了的人,再者,名义与实质上,他现在都是临江的一把手嘛。
可是,汪少华的一句话让宋刚那点怜悯之心顿时烟消云散。
原来吴浩德与文强几个用讲笑话的形势奚落汪少华,宋刚正准备插嘴制止他们时,没想到汪少华突然说:“吴浩德副书记,黄涛几时来接任啊?我们得好好做好欢迎的准备哟,别到时手忙脚乱的。哈哈,宋刚市长,你说是不是呀?”
宋刚微微一笑,没有回答汪少华的问话。汪少华看宋刚不说话,心里有些得意,他想,我虽然情势不怎么样,可你宋刚更糟,一个自己培养的人突然就成了自己的地头上司,那是多么可悲的事啊,想到这,汪少华接着说:“这黄涛呀,真还看不出啊,这家伙的能耐真不小呢,没想到竟来个后来者居上,他胡汉山没出去多久就回来临江任书记。我一听到这消息,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就叫世事难料啊。世事难料,世事难料,你们说是不是啊?”
他这话明显的是想气一气宋刚,他知道,黄涛来临江任书记的话,最丢面子的人就是宋刚了。宋刚一听他这么说,呵呵地轻轻一笑,说:“少华书记说的真切,世事是太难料了,没想到黄涛这小子竟然要在我的头上拉屎拉尿,哈哈,悲哀呀。噢,我是说我悲哀。不过呢,黄涛这小子的秉性我清楚,他不给我打招呼是不敢来接任的。我看呀,黄涛来临江任书记一职只怕是谣言,你们看,传了这么久,可我至今还没接到过他的一个电话,所以我认为那是谣言。”
“嘿嘿,不一定,不一定。”汪少华却总是想拿宋刚垫背,“现在什么人都有,靠不住的人多啊,宋刚市长,你说呢?”
“哦,靠不住的人多吗?呵呵,我怎么觉得大家都很坦诚的呀?”
“我看不见得。”汪少华冷冷地说,“我们还是多个心眼的好。”
“哦?我们还是多个心眼?”宋刚愁着汪少华问道。
“哈哈,是呀,多个心眼好。”汪少华打着哈哈说。
“是,多个心眼好,免得哪天有蹲牢房也难说。”宋刚看着汪少华的眼睛说道。
“蹲牢房?”汪少华一惊,随即想起宋刚曾经在第二监狱的事,随即又心安了,哈哈一笑说,“宋刚老弟为了打黑竟然自己做起了卧底,佩服佩服。”
“嗯,丢丑了,见笑了。”宋刚毫无表情地说。
“黄涛……,哦我们还是不说黄涛吧。宋刚老弟啊,我所以说啊,还是多个心眼好,靠不住的人多呢。”汪少华笑盈盈地说着。
看了这顿饭吧,吃只是为了饱肚子了,它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含义,宋刚、汪少华也看出了这一点。大伙看见汪少华与宋刚斗起了嘴,干脆都停了下来,看宋刚怎么收拾汪少华的。
大家想看热闹,宋刚却偏偏不给热闹大家看,他突然把话题收了,嘴里哼着“美酒加咖啡”,脸上带着微笑,不再理睬汪少华了。
文强看宋刚收兵罢战,他立马挑枪跃马冲了出来,他似乎与汪少华有什么深仇大恨似乎的,讲起的故事也刻薄尖酸,他接着汪少华的那句“靠不住的人多”说:“那是那是,有个故事是这么说的,一个殡葬业者有天工作到很晚,他的工作通常是要在死人的尸体送去埋葬或焚化之前做详细的检查。当他在检查汪先生的尸体时,他很惊奇的发现,汪先生的那个东西是他生平所见最长、最大的一具。‘汪先生,实在很抱歉!我不能就这样的把你送去火化。你那只那么特别的东西必须为后代子孙留下来。’于是验尸官拿解剖刀将那东西割下,将它包好放进皮包中带回家。第一个展现给他老婆看:‘老婆,我给你看一个你绝对无法相信的东西!’他把皮包打开,把那个东西拿出来,他老婆一看就大叫‘天呀!汪先生死了!’你们说,这世道能有什么人靠得住呀?”
众人又使劲地哈哈大笑起来,汪少华听他说“汪”先生长,“汪”断的,明知是自己,他被大家合伙奚落一阵以后,心里很不是滋味,心想,看来这临江站就不是久留之地,三十六计走为上计,我得利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把几件事处理好了,再筹集点资金到上面运作运作,给自己安排个舒适点的位子混过这几年。
既然有了这打算,汪少华厚着脸皮没有与别人再争执什么,终于把这顿饭给应酬了下来。
这一场应酬还真不容易。你想啊,文强几个精鬼似的人,要整你汪少华的蛊那会是难事吗?他们几个不再在嘴上与汪少华斗,转而在酒量上给汪少华出题目,把个汪少华醉得虽没十分酒意,但也有了那么八九分。有了八九分的酒意的汪少华被文强几个拿话一套,这汪少华就要把自己心里藏的那些事儿一股脑都给吐出来。要不是宋刚的政治敏感性高,文强等人这恶作剧只怕会惹出真正的麻烦。
文强有心想看看汪少华的内心世界,对有八九分酒意的汪少华说:“书记,你酒量比我文强差多了。你还敢喝吗?”
“谁……谁说我……我不能喝了?你文强算个球……球,哈哈,你算个球。”汪少华醉道。
“我算个球?你才算个球呢。你虽然职位最大,可是你的女人就没我的漂亮,呵呵,你输了吧。”文强挑逗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