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人很快追了上来,在火把的映照下,莫沧澜站在一块巨石上冷冷的看着他们,此刻他的眼中一片肃杀,让人不寒而粟。
黑衣人也不多废话,他们毕竟人多……
打斗声在空寂的山林里格外的清晰,惊动不少鸦雀飞起。
半柱香的时辰。
傅良乐带着大批的官兵过来的时候,莫沧澜怀里搂着一个女子,女子胸前不断有血迹渗出,一个黑衣人趁此机会上前下杀手。
傅良乐一剑挡住,“把他们全部拿下。”他命令道。
黑衣人见势不妙,纷纷逃跑,傅良乐哪能让这群人跑掉,立马让人去追。
顾倾之是跟着傅良乐一起过来的。
她没有想到,莫沧澜似乎早就预料到有人对他不利,特意派人在离水不远的待命。
她一个烟花刚点燃,傅良乐就赶到。
“她这是?”顾倾之诧异的看着墨怀瑾,一会儿没见的功夫,怎么受伤?
看起来伤的挺严重。
傅良乐识趣的把顾倾之拉到一边,郡主一看就是为大王受伤,这个时候,还是不要去打扰。
“大王。”墨怀瑾脸色惨白,但是眼中含着笑,“你无事就好。”
莫沧澜半垂着眸子,看不清眼底的情绪,只是声音似乎压抑着什么,“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没命的?”
他实在没有想到,在黑衣人快要刺到他的时候,墨怀瑾会冲出来替他挡一剑。
那剑好险正中心脏的位置,如果墨怀瑾为他死掉,他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后悔。
瞬间,他有些怨顾倾之没有将墨怀瑾一起带走。
如果墨怀瑾出一点意外,她也别想好过。
不远处,顾倾之莫名打一个寒颤,刚才似乎感觉到危险。
完了,一个晚上的担惊受怕,这会儿放松下来,感觉到浑身酸软无力,感冒好像越来越严重,就连左侧胳膊都疼的厉害,有汗珠顺着胳膊朝下滑落。
“来人,回营。”莫沧澜抱着墨怀瑾沉声说道。
“是。”傅良乐赶紧让人举着火把在前面开路。
顾倾之站在旁边,看着莫沧澜走过来,她刚想说点什么,人却被莫沧澜漠然的一撞,眩晕的退开几步靠树上。
“咳咳~!”她忍不住咳嗦起来,这人也太翻脸无情,她当时拼死赶去水边给他点信号,中途不小心被什么绊一脚,直接滚下一个山坡,要不是她命大,不死也残。
他不感谢一下,竟然还撞她。
“香枝姑娘,走吧。”傅良乐有礼的说道。
“有热水吗?”她感觉嗓子痛的厉害,略沙哑的问道。
傅良乐为难,别说热水,冷水他也没有。
“算了,走吧。”她坚持着站直身子,朝前走去。
傅良乐一愣,刚刚一眼,他发现顾倾之状态非常的不好,嘴唇泛白,脸色更是苍白,好像随时都能倒下似的。
回去的路越走越艰难,她的眼睛有点对不上焦。
看着莫沧澜骑上高头大马把墨怀瑾抱着怀里,她突然有点羡慕,谁要是也能带她一程,该有多好。
可是马就那么几匹。
莫沧澜一离开,跟着的护卫也赶紧跟上,唯恐再遇上危险。
“傅统领,你带我一程呗。”顾倾之沙哑着嗓子喊道。
“香枝姑娘,我部下会护送你回营地的。”傅良乐歉意的说完,赶紧去追莫沧澜,他的职责是保护大王的安全。
他没有告诉顾倾之,莫沧澜的原话。
莫沧澜:“既然她喜欢走,就让她一个人走回去。”他还是在迁怒她当时没有听他的话把墨怀瑾带走,现在墨怀瑾情况危急,他必须赶回营地找大夫来整治。
“我去,没良心的。”顾倾之小声嘀咕一声。
早知道她干嘛去救他,真是好心没好报。
看着士兵大步朝前走,她无奈紧跟着。
“嘭~!”
有什么倒地的声音,士兵扭头一看,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子扑倒在地上晕过去,左侧的手腕上血迹斑斑。
在遥远的玉寒山上,某间道观里。
一人突然睁开眼睛,捂着心脏的地方久久不能平静。
“师父。”他跪在一处房门前,全然不顾夜间刺骨的寒风,“您说她会没事,可我为什么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?她真的无事吗?”
自从知道顾倾之突然失踪,他又想占卜寻她。
可是被国师,也就是他师父拦下。
林问天罕见的严肃,“如果你再随意插手,她这劫始终都不会过去,乱了她的命格,只会有更大的劫。”
他们是修道之人,自然懂得天道循环的后果。
“师父,我只想知道,她真的会没事吗?”顾喜年郑重的朝着地上一磕头。
他一直都知道师父希望他抛弃杂念修道,可是大道三千却比不过他这个妹妹,只有顾倾之好好活着,他才能安心修炼。
如果她死了,他不介意弃道入魔。
“哎。”房内传来一声叹息,“前世的孽太多,这一世,她必须有此磨难,会有人相助她的,她有她的贵人。”
香陵城内。
顾雷霆也是从睡梦中惊喜,他总是为他这个女儿操碎心。
甘南失踪一回,让他苍老不少,现在又失踪。
“大晚上的你怎么喝酒?”南君听闻下人说他在书房喝酒,赶过来。
“我梦见倾之在哭。”一个大男人在说到自己女儿的时候,眉宇间全是凝重之色。
“不过梦而已,再说梦也是相反的。”南君宽慰他。
“可是从小到大,她很少哭,梦里她变成小时候的模样,哭着喊着叫着我,她说她冷,她说她害怕,我急着去抱她,可是怎么都抱不到,就那么看着她不停的哭……”说着说着,他自己红了眼圈,一脸的自责。
南君沉默,不知道该如何安慰,只得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,“一定会没事的,她怎么会有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