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临走前,道一真人说一句,他说倾之的劫都解开,只是有因必有果,欠下的债也该还。
他没懂后面的意思,不过,不管是什么债,他扛着就好。
他刚走,灰衣老道打着哈欠从角落醒来,“从来没有见过你跟一个晚辈论道。”
道一真人没有回答他。
“不过的确是个人才,也难怪庙里的那老和尚对他赞赏有加,可惜了。”灰衣老道惋惜一句。
道一真人依旧不搭理他,白修然清冷的性子,其实与顾喜年都有些像。
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,都有一双看透事物的双眼。
不管身在何方,也是让人敬仰的人物。
顾喜年有一颗无欲无求的心,偏偏在一个人的身上,执着的可怕。
偏偏这位也是,好在是善缘。
一切皆有定数。
不枉费他当初那般做。
“哎,你说这好苗苗怎么都跟顾家那女娃娃有瓜葛。”灰衣老道继续自言自语,当初香陵城,那三个小娃娃,他也是非常喜欢,后来听说都是顾倾之的儿子,一个儿子,两个干儿子。
“你不是也想收徒吗?”道一真人开口。
灰衣老道诧异的看着他,以他对老友的了解,他可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。
不过,老友能说出此番话,定然也不会骗他,“有合适的人选?要是天资没有你徒弟那样的,我是不会收的。”
“你没有观星吗?最近天象异常,我推盘算一卦,紫薇入世。”道一真人说着玄机。
灰衣老道虽比不过道一真人,但也懂星象这些,顿时感兴趣,“然后呢?”
“我只测到一切与顾有关。”道一真人说完这句,再没有说话。
灰衣老道何许人也,话里全听个明白,高兴的一拍手,“看来缘分真跟顾家绕不过去了,我就说山里的桃花,前日都还含苞待放,今日全开,原来是来了贵客。”
“阿嚏~!”
顾倾之冷不丁的打一个喷嚏,谁在念她?
“进屋吧,外面冷。”顾喜年怕她感冒。
“嗯,好。”她乖乖站起来,站在树下的人走过去,将她拦入怀,清冷的气息夹杂着墨香,顾倾之一闻就知道是谁,微微偏过头,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他答的轻柔。
“吃饭没?”
“吃过。”
“奥。”她这会才觉得又犯困,身子软软的靠在他身上,嘴里嘀咕一句,“等你半天了,你再不回来,我都要去找你。”
顾喜年身边的那些师兄弟们羡慕的看着说话的两人,有人悄悄说道:“大师兄,你妹妹与白丞相感情真好。”
开始大家都只是对顾倾之是大师兄的妹妹身份感兴趣。
后来,听到顾倾之随意给他们天南地北的讲着故事,顿时好感飙升,山上呆这么久,从来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故事。
难怪大师兄这么疼他这个妹妹,谁要有这样的妹妹,还不得天天拿出来招摇一番。
顾喜年没有搭理众人,而是上前拦住白修然,“白丞相留步。”
顾倾之眼皮一跳,预感不详。
果不其然,就着今晚怎么睡觉的问题,她哥意思,一人一间。
白修然哪能同意,他们是夫妻,哪有分房睡的道理。
她哥是冷笑一声,休书都已给,怎么算夫妻,还是分开睡比较好。
两人是互不相让,好在那几个道士挺有自知之明,见势不妙,赶紧离开。
不然听到这两人如同一个孩子般争吵,指不定惊讶到什么程度。
“行啦,按我哥的意思来。”顾倾之一锤定音,完全就是没有意义的争吵。
顾喜年满意的摸摸她的头。
白修然是沉默不语,夜色下看不清是什么神色,想必也不会高兴。
趁着她哥不注意的时候,她悄悄捏捏他的手心。
好久没见她哥,稍稍让着下,反正离开后,两人还不是睡一块。
白修然明白她的意思,嘴角宠溺的一笑。
躺在木板的床上,顾倾之积攒的睡意这会全无,翻几个身,哎,果然习惯两个人,一个人总觉得差点什么。
怀里又什么东西掉出来,硌了一下。
她伸手摸摸,是莫沧澜先前给的一块玉佩。
电石火花间,她突然想到一件事,一跃从床上跳下来,匆匆的出门。
白修然感觉有人推门进来,睁开眼,突然就笑了,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啊,我想起来了。”顾倾之盘坐在他床上,举着玉佩,兴高采烈的,“我终于知道莫沧澜为什么要给我玉佩。”
“为什么?”他配合的问道。
“娃娃亲啦。”顾倾之笑嘻嘻的又把玉佩递进一点,“当初我跟莫沧澜提过,要是我以后生个娃娃,两家就定个娃娃亲,他当时没搭理我的,我还以为他不同意。”
她越说越觉得有理,莫沧澜不是让人带话么,十六年后来兑现。
就是孩子长大了,两家坐下来谈婚事。
她简直太聪明,竟然猜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