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替令公子一观,收徒之事决计……”
少年人看到对方眼神波动了下,虽然对方冷着一张和他差不多的脸,虽然分神想着这人是谁,不过边上爹爹的眼神也照收了,少年人上前两步,弯腰行礼道:“司徒渊楠见过上仙。”
没有忽略对方在听到他名字时候的瞳孔一缩,司徒渊楠第一次起了好奇心,从他周围的气息来看,这该是个九天之上不懂情欲的神祇啊,有言道不懂不爱,不爱不惧,对方为什么看到他跟见了鬼一样呢?
“上仙……”司徒飞云有些担忧地看着男人,道:“可是我家楠儿的身体有什么不对么?”
“无。”他神情复杂的看了阿楠一眼,转向司徒飞云,忽然道:“令公子仙资上好,我收他为徒也可,只是不知令公子是否愿意随我回白於?”
司徒飞云激动地手都在抖,连连点头,眼中都闪着光,道:“楠儿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,才能够成为上仙的徒儿,又怎会不乐意。”
可谪仙一般的男人没有看司徒飞云,而是将那双黑到深邃的眼望向了司徒渊楠,声音如珠玉在盘,一字一句,字正腔圆,道:“你可愿意?”
突然地,真的就是那么突然的一瞬间,司徒渊楠心生一种莫名的恶意,他尝试着皱了皱眉头,微微移开半寸自己的目光,似乎是对于男人的问话很是抵触,眼角余光却在观察着男人,对方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,可那细节处微微颤动的睫毛却昭示着他的内心不平静。
忽然就得到了满足,就像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,于是这股莫名的恶意也消停了,司徒渊楠再度恢复了自己的静若无波的心境上,于是抬起头,不热衷却也非是百分百的厌恶,道:“愿意。”
男人似乎是松了口气,尔后将视线转向司徒飞云,道:“明日我会带令公子到白於去,剩下的时间你们好好说说话,我便不打扰了。”
说完,男人就离开了,司徒渊楠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然后才转过来看着自家爹爹,对方早已换了个神情,伸手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,捂着心口,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。
司徒渊楠知道他的劣根性,于是淡淡的看着他,果不其然,下一刻。
“呜哇哇哇,爹爹舍不得你啊!”一阵响彻云霄的哭声响起,司徒飞云死死的扒拉着阿楠的衣襟,仰天大哭道:“吾家有子初长成,今日送人做嫁衣呜哇哇哇,楠儿啊!爹爹舍不得你啊!”
司徒渊楠非常熟练地拍了拍司徒飞云的背,然后,一脚把他踹开,理了理自己被扒开的衣襟,淡淡地说道:“眼泪再少几滴我就让你扒了。”
“唔唔唔,你说真的?”司徒飞云的眼神噌的一下亮了起来,凑到司徒渊楠面前,笑呵呵道:“算了算了,你这臭小子,从九岁起就不让我看你的身子,我竟也一次没有看到过,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。”
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。站在边上的小厮早就知道自家老爷的劣根性了,于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,竖起耳朵仔细听。
果不其然,一会儿又传来了声音,真的是分筋错骨的惨叫声啊,小厮等着那声音逐渐减弱,然后才推了推自己边上的老头,道:“爹,到你了。”
老头刷的一下睁开眼睛,稳稳地走到司徒飞云的身边,将被蹂躏得全身无力的他扶到了座椅上,为司徒飞云到了一杯茶之后,淡定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,跟自家儿子并肩,闭上眼睛,竖起耳朵,听!
只见司徒老爷如被摧残了的娇花一样颤抖着手指指着自家的儿子,双目含泪,道:“你,你你你,你居然骗我!”
“已经黄昏了。”司徒渊楠看了一眼天色,然后转过来看着自家老爹,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我明天就要走了,娘亲知道吗?”
娘亲知道吗?
这句话传入耳中的时候,司徒老爷一呆,然后欲哭无泪,阿玉他还不知道啊!就这么把儿子送出去了,明天就要走了,今天都没有留时间给他们母子俩叙叙旧,阿玉一定会把他拉到床上狠狠地修理一番的啊!
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,司徒老爷急得团团转,然后如一阵疾风掠出,卷起一地烟尘。
司徒渊楠淡定的看着他爹跑出去,然后一位红衣男子从掀了帘子走出来,司徒渊楠弯了腰,唤道:“娘亲。”
“宝贝,你爹呢?”虽然说这话的时候很温柔,听到这话的所有人却是一抖,虽然夫人五官柔和,嘴角的笑也很温和……如果忽略夫人的眼神的话。
“爹有事出去了。”司徒渊楠眼睛都不眨一下,说道:“我明天就要走了。”
红衣男子笑了两声,比之女子还要精巧的五官在此时最是柔和,有两个字可以形容,母性。
“过来娘亲这儿。”红衣男子招招手,让司徒渊楠过来蹲下,头靠在他的腿上,伸手顺着司徒渊楠的长发,道:“为娘虽多年没有踏足仙界,可若是受了欺负,必要传信告予娘亲,你可是娘亲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,娘亲疼你在骨子里。”
司徒渊楠嗯了一声,说道:“那人看起来不差,做了他的徒儿应该不会受欺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