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焺,其实我可以自己去的。”我有些不适应。
毕竟我清楚自己的身份。
昨晚我被他堵在嘴里的原话是:你日理万机,我的事在你眼里不过是琐碎的麻烦,又何必百忙抽空过来。
但现在我已经说不出口了。
他开着车,偏过头:“再废话,你到了山上就不用下来了!”
我一愣,看着他,突然笑了起来。
他这是要让我留在山上当尼姑?
“我这么称职的情人,你舍得让我去当尼姑?”我竟然好心情地跟他开玩笑。
没想到他也笑了了一下,我瞬间噤了声。
很少见他笑过,昨晚在房间里,他松开我的时候,笑过,现在,又笑了。
他平日里板着一张扑克脸,我以为他笑起来不会好看。
但他笑起来,比平日里,多了几分邪气,也更多了几分我说不出的感觉。
————
车子上了山之后,已经是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了。
正赶上尼姑庵在做晚上的斋饭,下了车之后,我看了一眼,就看到一座规规矩矩,很老式的那种尼姑庵。
跟寺庙差得太多,白墙黑瓦,几栋房子,有点四合院的意思。
在这山腰上,修建起这样的建筑,实在有些匪夷所思。
况且,这路压根算不上平整,好在被打扫得干干净净,颇有一尘不染的味道。
有个年轻的小尼姑拿着笤帚在地上一下一下的扫,我感觉好像走进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地点。
心里竟然有些清净。
余焺一步步走着,他的气质跟这里太格格不入了。
就连我们身后那辆SUV,都给我一种破坏氛围的感觉。
跟在余焺身后,一步步走进尼姑庵里,悠悠然飘着一阵佛香的味道,有尼姑手里拿着珠串,嘴里念念有词,走到我们面前。
双手合十,微微点了点头。
“请问施主,有何事相求?”这尼姑长得很清秀,身上透出一股子淡然气质。
余焺依然冷冷地看着庵里的佛像和其他东西,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。
我走上前:“请问,这里有没有一个叫静安的师傅?”
那尼姑抬眼看了看我,随之一笑:“二位施主请随我来。”
还真有?!
我心里狂跳,尽管是在这种清静之地,我却还是不能稳定下心来。
不一会儿,我们被领到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,这房里也有佛像,佛像下燃着香,有一个尼姑正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念念有词。
听到有人推门进去,她缓缓睁眼,却没有起身。
佛像对角线的位置,有一处座椅,座椅前面是一张红色的木桌,上面有一系列简单的茶具。
“静安。”带我们进来的尼姑叫了一声。
我瞪大眼睛,看着坐在地上的人,她就是罗梅玉?
这身上,哪里带着半点红尘的味道!
如果要说,眼前人便是风尘场所的老鸨,我绝对难以置信。
她站起身来,念了几句,然后慢慢朝我们走来,看到我的时候,她愣了半天,随即嘴里快速地念了几句。
这次我听得很清楚,她说的是,太像了,太像了。
我瞬间懵了,像什么?
还没整理好思绪,带着我们过来的那个尼姑走了出去,还把门带上了。
“罗……不,静安师太!”我赶紧改口,“我有话要问你!”
她已经淡定许多,双手合十朝我们拜了拜,然后领着我们到了屋内的桌椅处,安安静静地开始泡茶。
我皱眉,这茶叶虽然看起来不错,但余焺不会喝除了铁观音以外的其他茶叶。
“不用麻烦了!”我阻止她,“我们只是来打听一件事,并不打算多待,茶水就算了。”
这主要是担心余焺会拒绝,到时候会有些尴尬。
她看了我们一眼,坐在我们对面的位置,眉眼很平静,看得出来,她有些年纪了,皮肤有些松弛,却没有半点凡尘俗家女人的沧桑。
很超然的感觉。
“静安师太。”我开口,“你知道我是谁,对不对?”
她依然双手合十,并没有开口。
“我是顾风尘!”我只能自报家门,“二十三年前,你是不是认识一个跟过顾淼的女人?那女人还给顾淼生了一个女儿!”
我说着情绪有些激动,余焺皱着眉有些不耐烦,我知道他这种性格的人,会很反感这种问了话得不到回答的情况。
但我不知道我妈的名字,只能这么问。
“我已经很久不下山了。”静安师太说得很平静,“以前发生过什么,我并不记得。”
啪……
余焺一掌拍在桌子上:“好好说话!”
我赶紧拉着他的胳膊:“余少,别发火!”
那尼姑看着余焺:“你是余家三儿子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