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月公子,北宫喆伤口裂开了,让你进去换一下药。”
月清绝闻言眸光敛了敛,看了欢凉一眼,然后转身去了北宫喆的房间。
他刚刚踏入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,只见北宫喆正用帕子擦着嘴角,而他手中的帕子血红一片。
今日和楚君靖交手之时,用了内力,不用说,他体内噬心散又加重了,倒是他忽略这件事了!
当他的目光看到北宫喆后背的血红,眸光微敛,似乎明白了什么,顿时开口道:“你故意让伤口裂开的?就是为了不让她发现你所中的噬心散?”
“纸是包不住火的,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。”月清绝叹了口气。
看他的样子,只怕是从马车就一直忍受着了,用伤口裂开的方法将她支走,可见他实在是忍不住了!
月清绝眸光微敛,“你等我,我去给你拿药。”他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他的房间,然后匆匆捞起药箱又再次回了北宫喆的房间。
月清绝从小瓷瓶里倒出一粒药丸给北宫喆喂了下去,这个药只能暂时缓解他的疼痛罢了。
“我还是先给你换药吧,省的你没有被噬心散折磨死反而先流血而亡了。”他说着叹了口气,从药箱里取出干净的纱布和金疮药。
“若是不想让她知道,就最好不要和她在一个房间。”
北宫喆听了月清绝的话,没有说话,只是收紧了手中被鲜血染红的手帕。
过了半晌,月清绝给北宫喆重新包扎了伤口,叮嘱道:“下次你若是再故意让伤口裂开,本公子绝不会再给你上药!”
北宫喆洗去了手上的鲜血然后换了身衣服和月清绝一同出了房间。
他们所住的客栈具有单独的院子,比较方便。北宫喆和月清绝二人来到大厅之时,店小二依旧没有将晚膳送来。
月清绝顿时苦着一张脸,“这么久了,晚膳还没有来,本公子今日真的要饿死了。”
说着他径自坐在了欢凉身边,倒了杯茶水淡淡啜了一口,看着安文夕随口问道:“孩子取名字了么?”
“取了小名叫乐乐。”
“噗——”
月清绝差点将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,忍不住笑道:“你家娃的名字真俗!”
“哪里俗了,乐乐多好听呀!”欢凉反驳道。
一直沉默的北宫喆突然开口道:“乐乐挺好。”紧接着他冰冷的眸光淡淡落在了月清绝脸上,似乎他再敢说一遍他立即将他扔出去。
月清绝看着北宫喆冰冷的眸光立即道:“挺好,挺好。”
若是女孩也就罢了,若是个男孩,像北宫喆那样整天顶着一张冷冷的脸,再见乐乐的话,他有些难以想象那副场面。
他们在这家客栈住了一宿,第二日一早便继续赶路,若是快马加鞭,从这里到承安不过是十日的路程。由于安文夕现在月份大了,身子不便,他们尽量将速度放至最低。
此时的南昭才刚刚消去夏日的浮热,有了丝凉意。
由于弋阳极度畏冷,怡阳殿内早就燃起了炭火,旁人在殿内只觉得如置身火炉一般,被炙烤的透不过起来,而弋阳似乎没有感觉到半分暖意一般,裹紧了身上的厚厚狐裘。
流景经常在弋阳身边伺候,倒是习惯了这样的温暖,但是也不免阵阵汗流浃背,她看着斜靠在主坐上的弋阳,有些看不懂她的心思。
已经接到了云衣的回信,任务失败,北宫喆将安文夕从盛京接走。
这本是宫主她一心策划的事情,如今失败了,她理应生气才是,而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情绪变化,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一般。
“流景,你说本宫这么多年来是不是一直都错了?”弋阳双眸之中有抹迷离。
这次闭关三年,她一直在想这件事情,在想她的这一生,而每每都是河洛那张天真的脸出现在她的眼前打断她的思绪。
河洛,是她从西楚河洛城带来的一个弃婴,她便以河洛为她取了名字。那是一个可爱又懂事的小女孩,事事听从她的安排。当年她让她服下换颜丹时她毫不犹豫的做了,她让她去引诱华宇单成为他的太子妃,她也出色的完成了任务。而最后,当她和华宇单交战时,才发现她已经对华宇单动了真心,她此生最容不得背叛,于是便对她动了杀意,而这个傻丫头既不愿意伤害华宇单也不愿意背叛她,就在华宇单的长剑刺过来之时,她还是选择了替她去死。
她想,她这一生唯独对不起的就是河洛了。
这三年她想了很多,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的仇恨也渐渐淡了,让她有些迷失了她原本的目的,一时间竟不知道应当何去何从了。
“宫主没错,在奴婢心中宫主做的都是对的。”
不论是以前的圣女弋阳还是如今的魔女弋阳,在她心中永远都是神女一般的存在。
弋阳蓦地笑了,喃喃道:“这几日本宫做梦总是梦到河洛,那时她还没有服用换颜丹,还是清秀文静的模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