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夷光在屋子里坐了一上午,还没将具体的章程路线确定好,就听到半儿从屋外走了进来。
“那个令尹府的公子来了,说求见你。”半儿走到她的桌案旁边,跽坐下来,看着她说道。
施夷光手里的笔停了停,偏着头看着半儿:“哪个公子?”
“就是那个令尹府的,之前你教习过的。”半儿说道。
施夷光闻言,沉吟了须臾。然后放下了笔。看向屋门。
屋门正对着的,是院子中央的木槿树。仲夏时分,枝繁叶茂,郁郁苍苍。
施夷光低下头,继续写了起来:“说我抱恙,不见。”
“然。”半儿点头,起身走到院子里头。
对着院子外面站着的熊朝道:“先生抱恙,现在歇着,不方便见人。”
熊章摸着袖子里揣着的金钗,看了看施夷光的房屋,道:“那我在这里等先生醒罢。”
身后跟着的景人闻言皱了皱眉。公子今日的事儿还多着呢,秉将军要是一日不醒,总不能一日都在这里等着吧?
“便是先生醒了,大概也不见你的。”半儿说道:“他疲乏着呢,今儿好几个人来请见,都被拒了。”
对于拒人之外这种事,半儿从来都是轻车熟路的。这是他从小到大都做的事儿。以前是陈先生,现在是秉文。
熊朝闻言,面色踌躇不决。又看了眼施夷光的屋子,犹豫着还要说些什么。
身后的景人趁着熊朝还在犹豫,赶紧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,开口道:“公子,要不咱们明儿过来如何?
今儿秉将军不是抱恙么,就算醒来了见您,那也是耗神的事儿。
我看不如就明儿过来好了。你觉得呢?”景人说完,小心翼翼的看着熊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