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是支氏生病了?是什么样的病,须得要出京去养?
内宅之中,许多消息都送不出来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
叶青程垂眼思索了一会,缓缓开口,“我要回京一趟,立刻就走”。
七九没有多问半句关于他走了,这边的事怎么办,皇上的圣命又怎么办,一拱手,退下准备。
叶青程抬手捏了捏眉心,突然就没了消息,是遇到难处,还是危险?
他果然还是不该来西北,这般相隔千里,消息送的再快也是好几天前的消息了,几天的时间过去,谁知道事情已经演变成什么样子了?
他知道留在西北,才是他最好,也是最快的出头之路,留在这里,顶多三年,他就能闯出一片天。
可这般日日悬心、不能亲眼确认她安然、安乐的感觉实在太糟,糟到他根本无法安下心来做任何事情,糟到他时时刻刻的想丢下这一切回京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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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青程安排好一切,当夜便快马加鞭往京城赶去,第二天傍晚就收到了大房满门近乎全部覆灭,叶守义伤心之下呕血卧病的消息。
他遣人往宫中送折子说自己要回京奔丧侍疾,自己则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下来。
听到消息的一刹那,他几乎就立即判断出肯定是叶青殊下的手。
他十分清楚叶青殊对叶守仁的刻骨恨意,也知道叶青殊时时刻刻在找机会,在不牵连到自己的前提下,寻大房报仇。
他只没想到,她竟然会这么快就动手,还一出手,就斩草除根的这般彻底。
阿殊还能出手对付大房,可见本身是没有什么危险的。
叶青程略略放了心,正好又借机向德昭帝请休回京,便决定休整一晚,好好梳理从京中传来的消息,到了京城后才不致措手不及。
他处理好事务,只睡了两个时辰,便又起身快马朝京城赶去,恰恰在到京城的前一天晚上接到了德昭帝的批复旨意。
叶府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,叶守义更是卧病不起,叶青程不等旨意下达就赶回京城,情理可原,德昭帝待下又向来宽容仁厚,叶青程未再停留,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京城。
叶老太爷算着时日,只当他是听说了叶守仁等人的噩耗,不顾违抗圣令,赶了回来,十分欣慰,拉着他絮絮感叹了半天。
叶青程又去给叶守仁等人磕头上了香,这才回了二房看叶守义。
叶守义并未回咏雪院,反倒是留在外书房养病,叶青程暗暗惊讶,待到了外书房门口,听守门小厮说叶守义还睡着,便命不许通传,轻手轻脚的进了里间。
叶守义却并没有睡着,而是阖目靠在迎枕上,俊面惨白,连双唇都没有丝毫血色,脆弱的仿佛一吹就散。
叶青程心下恻然,正要靠近,不想叶守义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朝他看来,在看清他的一瞬,眼中顿时露出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又是失望又是悲凉的神色来,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,惨白的脸也因着激烈的情绪变得潮红起来。
叶青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下意识后退了两步,“父亲?”
叶守义喉咙咕嘟了两声,才终于发出声音来,“你,你怎么回来了?”
叶青程正要开口,叶守义已暴躁打断他,“我不想听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,你是为阿殊回来的!是为阿殊!除了她,你还能为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