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刚刚我晕倒了吗?”姥爷听到我们的问题显然是很迷茫,没有焦点的眼神落在了我和我妈的方向。
我在姥爷醒过来之前一直还在纠结,若是姥爷醒来还记得安姚上了他的身的事,我和妈妈该如何解释。不过这下好了,既然姥爷忘记了,那就干脆不用解释了,也省的我和我妈还要绞尽脑汁的找理由去骗姥爷。
“爸,你真的忘记刚刚发生了什么?一点记忆也没有?你进门之后发生的事,你还记得吗?”妈妈惴惴不安地问着姥爷,小心翼翼的确认着,像是生怕姥爷突然说出什么刚刚关于发生的事情。
姥爷听完我妈这番话脸上的神情更加的迷茫了。
“刚刚?我在床上躺着实在是睡不着,这身子板啊,就是硌着那个竹木板。我就起来了,想来睡安姚的床,后来……”姥爷顿了一下,看上去应该是努力在回想,可是结果却好像不大理想,“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?我不记得了。”
听姥爷这样说我和我妈顿时就都松了一口气,可是脸上轻松的表情还没来得及舒展开,就听到姥爷又开了口。
只见姥爷把他的右手张开动了几下,有些奇怪的问我们:“我这手怎么觉得火辣辣的疼?”他又摸了摸他的脸,皱着眉头说:“我这脸怎么也油腻腻的,这嘴唇好像也腻腻的,这是怎么了?你们快帮我看看。”
我和妈妈这才想起来姥爷的脸上还留着之前安姚画的妆容,我们看着姥爷这一张涂满化妆品的老脸,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。还好姥爷的眼睛看不见东西,要不然真的是百口莫辩。
没有办法,我只好吞吞吐吐地开了口:“姥爷,你刚刚突然昏迷,我给你涂了特效药,既然你醒了,我就帮你擦了吧。不然你也觉得不舒服。”
好在姥爷看上去像是相信了我的说辞,没有再纠结脸上究竟有什么不同,他双腿移下床,脚踩在地板上,从床头上拿回了他的拐杖握在手中。
“既然是涂了药,那我就自己去擦干净好了。折腾了这么久,你们也都累了赶紧去睡吧。刚刚躺着安姚的床啊,还是太软了,我的颈椎骨都要弯了,我还是回去在我的竹板床上铺一层被子睡下吧。”姥爷一边摆手一边对我说,说完就靠着拐杖的支撑站了起来,杵着拐杖缓缓走出了我的房间。我看着姥爷看上去和平日里没有大差别的步伐,这才稍微定下心一点。
我妈还是不放心让姥爷一个人,急急忙忙的就跟了上去,走在姥爷的身后。
“爸,我帮你铺床吧,你去洗干净脸上的药水。”说完,妈妈也离开了我的房间,只留着我自己一人在这件空荡荡的房间里。
这突然就只剩了我一个人我还觉得有那么一些不适应,我在原地傻傻的站了一会儿,才像是突然恢复了意识一般,想着去那个抹布把房间里打扫干净。
这样想着,我顺势就朝着原来那一滩牛血的位置望过去。
说来也奇怪,这地上的牛血在安姚走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,好像刚刚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。我一直都盯着地面,渐渐的也就懒得再去打扫。
我抬起手看了一眼表盘,居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,之前一直精神紧绷着还没有感觉,现在却觉得我的眼皮都已经耷拉着不肯再强撑了,只是睁着眼睛我都觉得眼睛发酸。
我敲了敲肩膀,直接瘫倒躺在床上,裹上被子闭上了眼睛,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,疲倦在松懈下来的这一刻全部涌上,没过一会儿我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。
在梦里我睡得迷迷糊糊地,恍惚听见好像有人在叫我,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睁开眼睛,眼前的景象一点点的由模糊变得清楚,我这才看清楚叫醒我的不是别人,竟然是安姚。
我揉了揉眼睛,确信了来者真的是安姚,顿时就更加觉得奇怪了。不过我忍住了心中的疑惑,静静地等她率先开口。
安姚见我醒了却没有立刻开口,她看上去似乎有些娇羞,扭捏了许久才终于开了口。
“安眉,你的那个……对你好吗?”安姚站在我面前小小声地问我,问完以后双颊仿佛飞过了一抹红晕。
那个?哪个?白千赤?
安姚生前最讨厌提起的就是我和白千赤两个的事,每次晚上白千赤找过我之后她都会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眼神看着我,仿佛我是一个多么肮脏的人,怎么如今开始问我和他的事了?
“你是说白千赤吗?他对我还是挺好的。”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心都虚了,或许我就是普天下第一个嫁出去第二天就再也没见过自己丈夫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