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小跑着跟在马车身后的晟轩,同样看见了墨君邪,视线在浓暗中相对,他看见他摆了摆手,随后缓缓停了下来。
马车越来越远,成为视线中匆匆而逝的一道风景。
墨君邪靠在车壁上,握着小女人的手,陷入了沉思。
从开阳村到婺州,行了一天半,在婺州住了一晚,置办了点吃食,一行人没有停顿,直奔京城。
回到京城,已经是半个月后。
顾长歌坐车都快坐吐了,被告知终于到达目的地后,长长的舒出一口气,感叹道,“可算是到了!”
“下来。”墨君邪在下面朝她伸出手,“今天太晚了,先在府上将就一晚,明天咱们回家。”
顾长歌任由他把自己抱下来,像只树袋熊似的,粘着他不撒手,“墨君邪,你不是说回到京城就是回到家了吗?这府邸,不是家啊?”
眼前的府邸,庄重大方,门口左右立着两头石狮子,威风凛凛,一看就是非富即贵。
墨君邪刚才居然说将就?
她不由得嘴角抽抽,那他所说的家,得该有多么霸气啊!
墨君邪注意到她走神,搂在腰间的手紧了紧,“这是我以前的一座宅子,曾经被一把火烧的什么都不剩,一年多前我下令重建,你进来看看,里面的布局摆设,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。”
“我以前也在这里住过?”
“咱俩成亲之后,就一直住在这里。”
“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?”顾长歌问出了很久前就想问的事情,“无忧是我和你……”
“是我们的。”他忽然转过头看她,“媳妇,四年前我们成亲,一直以来我只有你一个女人。”
顾长歌张了张嘴,点点头,“嗯。”
“走吧,先带你看看园子,你嫁过来之后,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,说不定能够勾起你的回忆呢!”
墨君邪嘴上这么说着,内心里却并不太希望她什么都记起来。
如果可以的话,希望她只记得快乐开心的事情。
单从府邸外面看,会让人觉得庄重,甚至有几分压抑,可是进到里面,却豁然开朗,清新雅致,别有情趣。
一路走来,园子里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,在温和的阳光下,蓬勃生长。
墨君邪拉着她的手,一直走到内院厢房。
她看到了床头的纱幔,看到了檀木梳妆台,看到了书桌后挂着的那一副画,愕然怔住。
画里面的女子,是她无疑,但又有些许不同。
看起来比她更加年轻稚嫩,就连那双眸子里,都闪耀着懵懂清澈的光。
“这是……”她小心的指了指。
墨君邪笑,把她的手放在唇边,万分珍重的吻了口,“是几年前的你。”
“你画的?”她问。
男人把她抱在怀中,下巴放在她肩窝上,轻轻的贴了贴她的脸,“我画的,太想你了…想到我们的初见,一笔一笔把你画下来。”
“嗯。”
“这里还有,”他说,“你跟我来。”
绕过书桌后的屏风,是一面墙,而墙上清一色挂着她的画像,每一幅都不相同,各种风情各种动作神态,无一不是她。
顾长歌惊讶的完全说不出话来,只是将手轻轻的环抱住了他。
她听见他颤抖着声音道,“我想了无数回,梦了无数回,这次终于,抱着真正的你,有体温有呼吸,长歌,永远不要再离开我了,好不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