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端起桌上的清茶,喝了一口,怡然自得,只说了两个个字:咸的!
又端起来喝了一口,突然看到提修从不远处白衣经过,不假思索,又说了两个字:甜的!
提修走后,他叹了口气,默默看了会儿天空,又低着头端望着手里的茶杯,说道:就是咸的!
咸是生活的必需品,可是甜也很诱惑人!自从婷婷怀孕以后,上次海棠一梦,浴池一见,这种甜更诱惑人!
夜已深沉,孟坐了一会儿,就回到了另一个房间。祝清婷和提修睡在一起,他再不能冒失的闯进去。
且说另一边,贾四为都去见了谁。
这是一家夜宵小店。
这里,只有一张桌子,一盘花生米,一瓶白酒。另外一个人三四十岁,面目憔悴,胡子稀松,抬头纹一阵一阵的,他掐着一只烟头,时不时吸上一口,又意味深长的吐了出去,一副若有所思,又一副无精打采。
“四为,好几年不见了!”
说话的正是贾四为的养父,哪个上古传下来的巫师,哪个行事奇怪的怪叔!
“是啊,好久不见了!我非常感谢义父对我的养育之恩!到现在也没有好好报答你。今天你找我,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,就尽管说吧!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”
上次,贾四为回到养父家,养父的亲生儿子和儿媳妇也回到了家,养父对他的亲儿子欢声笑语,对他却是不闻不问。更可恶的是,养父的儿子也不喜欢他,私底下,对他是一通冷嘲热讽,一通埋汰,他一眼看完世态炎凉,从此离开了家,发誓再也不回去。虽然被摆了白眼,但是毕竟养育之情还在,他不能就这样对他不理不睬,有悖人伦!
贾四为的养父,姓徐,名九生,只因为出生时,正赶上大集体耕耘,国家鼓励生育,她母亲又是烈士的遗女,所以国家分派给了他家十个鸡蛋,她母亲一天吃几个,吃到第九个的时候,就就把他给生了下来,所以起名叫九蛋,后来九蛋不好听,就改成了九生!
徐九生挑了挑花生米,扔了烟头,满上一杯白酒,滋溜尝了一口。
“你小子过得不错,我今天来就是想和你唠嗑唠嗑”
“唠嗑啥?”
“你还记得和你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的芹儿吗?”
“什么青梅竹马,只不过见过两面而已”
哪个所谓的芹儿,是贾四为小时候的玩伴,是徐九生表亲的女儿。
“三年前,我本想从中撮合,让她和你联上一桩亲事,没想到你离开以后,我再也没有找到你”
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,我现在已经有了妻儿,不需要再为我考虑亲事”
贾四为心里排斥,他并不会认为,他的养父会真的为他着想,那芹儿长得漂亮。小时候,徐坤,也就是他养父的亲生儿子,就争着抢着要娶芹儿为妻,若是有这种好事,他早就为自己的亲生儿子牵个线说了媒,才不会来给他说。他知道他的养父现在说的都是客套话。
“你今天来找我,不会就是来当月老,陪我唠嗑这些陈年往事的吧”
“当然不是!去年,芹儿嫁给了一个公务员,今年十一月,她已经有了身孕,但就在前天,她死了”
“死了?”
“死了!她从五楼的天台上失足落了下去,大人和孩子都死了”
“不会就是……”
“没错,她就住在梧桐街附近,前天发生的命案,她就是受害者”
贾四为哀叹了一声,“哎,世事无常,事情既已发生,警察一定会处理的,我做不了什么”
“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,我听说她不是死于自杀,而是死于他杀。念在她是你青梅竹马长大的伙伴,你可一定要帮一帮她呀!”
“我都说了,这件事警察会处理,警察有他们办案的方式,我没有权利干预”
徐九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,又吃了一口花生米,不管不忙的说:
“恐怕,你是为了包庇吧?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有人指证,案发之时,看到了你的好兄弟从楼上下来,周身沾满了血迹!”
“什么好兄弟?”
“就是哪个姓孟的,你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吗?”
“孟兄?不可能是他,他根本不认识她,他对她没有任何作案动机?”
“那对另外一个受伤的男子呢?他会不会和他生出了嫌隙?”
“胡说八道,我相信我兄弟!”
“你信他们,他们可不一定信你”
“谁信我,谁挤兑我,我心里清楚得很!”
“曾经我是对你苛刻了一点,但我不是想让你成为有用之才吗?你怎么能因此恨我呢?”
“我信我兄弟!没什么事我走了,你一个人慢慢吃吧!”贾四为听他诬陷孟良凡,很不高兴,说完转身就走,徐九生在后面说:“信与不信,警察已经锁定了嫌疑人,明天,警察可能就会登门拜访了!我只是想让你提前离开,免得惹了一身麻烦!”
“你从来就没有认真关心过我,还是收起你那一套吧!”
从小到大,徐九生只把贾四为当做一个帮手,而什么好吃的好穿的,当然都得给自己的亲生儿子,他高兴的时候,会少让他干点活,不高兴的时候,借口也要打他。贾四为念他收养了他,忍着,没有做过多的计较。后来学习针灸,得了一技之长,就一个人在外瞎晃荡,很少回家,除非有事的时候,才会回家一趟。他口口声声说为他好,贾四为说什么也不会信。
贾四为离开以后,徐九生叫来了服务员,又叫了几个荤菜,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。
“对了,把这盘花生米给我倒了,重新换上一盘新的!”徐九生对服务员说。
他吃完抹了抹嘴,拍了拍肚子,就径直的离开了,于一个拐角处,他撕了撕那嘴上乱七八糟胡子,撕干净以后,人虽已中年,看上去仍旧精神抖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