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家人显然是被之前的情况吓坏了,哆哆嗦嗦地站在角落中,低着头不敢看屋里的这三个人。
秦睿叹了一口气,咳嗽了两声道:“你们住在这山里,知道危险性,不管如何,也该看好孩子,你看看,你们孩子淘气,我们同志摔下了山崖,要不是咱们这位宁排长……也是一条人命……”
他一边说一边叹气,那妇人嘴里喃喃地说着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又要再一次下跪,宁嘉树赶紧拦着她。
“好了,现在都没事了,以后注意就行了,小孩顽皮,你们大人得好好看着……”宁嘉树轻描淡写地说。
那一家子连连点头,说着又要去向安歌道谢。
贺圆圆从卫生室里面出来,一旁摇了摇头,说:“她这会儿睡着了,你们也别去打扰了,这一天一夜,她累得够呛。”
宁嘉树眼神黯了黯。
那妇人一听连忙推了推自己的男人,“你带着药呢,赶紧给人家啊。”
那男人像是突然想起来了,连忙从随身带着的布包中,掏出了一大包草药,递给了宁嘉树:“这是咱们山里的草药,专门治跌打损伤的,我们听说那位同志从山里摔了下去,肯定用得着,所以就赶紧带了,请无论如何收下了。”
宁嘉树接过那包草药,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,然后点了点头说,:“谢谢,我替她谢谢你们。”
那一家子人又留下了一大包山里的野味,说要给安歌滋补身体,这才千恩万谢地离去。
江峰看着地下堆着的一箩筐物品,对宁嘉树说:“这打算怎么办?”
宁嘉树指了指秦睿:“给他们改善伙食吧。难道咱们还能拖回去吗?”
秦睿听了摆手:“罢了,罢了,咱们中午就让炊事班给烧了,给你们一起改善改善……”
江峰笑道:“算是给咱们压压惊吧,可一天一夜的,可把人折腾够呛。”
……
江峰和宁嘉树在连部的院子里抽烟。
江峰问:“安歌这次……”他顿了一顿,改口道:“我看你倒是还好。”
宁嘉树挑了挑眉心:“你说情绪?”
江峰:“是啊,我看你倒是一直很平静的,还知道要劝秦连长。”
宁嘉树撇了撇嘴唇:“不然呢?”
江峰的眼睛瞄着他,没啃声。
宁嘉树伸了个一大懒腰:“不然的话,我应该呼天抢地,捶胸顿足?”
江峰无语。
宁嘉树又眯着眼睛看着树梢上的几根树叶:“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,老秦已经够难受、不安自责了,你说我再不劝他,他不知道要懊悔成啥样了……”
江峰又问:“安歌这样子,难道你不心疼吗?”
宁嘉树沉默了一会儿,低低的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:“心疼,怎么就不心疼……可是比起这件事情来,还有让我更加心疼的……”他顿了一顿,沉默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