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自成伴着娜木钟来到西城头,向外一看,林丹汗的骑兵,尚在擦那河以北,距离城下至少超过千步的距离,遂安下心来,命令守城的士兵们打开城门,放娜木钟出去。
临到城门口,李自成停下脚步,“娜木钟,从今以后,呼图克图汗的骑兵,就是天命军的属下,本都督绝对没有害人之心,这次的接风宴,就在城下五百步的空地上,林丹汗单人独马,本都督也只带一名亲卫随侍。”
谁知道你有没有害人之心?为了妾身,你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!娜木钟一阵腹诽,面上却是不喜不嗔,淡然道:“妾身一定将大都督的话,转告大汗!”
“嗯!”李自成想要拍拍娜木钟的膀子,却还是忍住了,“娜木钟,去吧,自己小心一些!”
娜木钟点头,再不发一言,小心地跨上战马,迟疑片刻,猛地一挥马鞭,扬长而去……
李自成并没有回到城内,而是回头招呼亲兵们,将准备好的肉食、蔬菜、蒸馏酒,还有饮酒的器具、方桌、马扎,一并送至城外。
几名亲兵忙得跟蝴蝶似的,足足穿梭了半个时辰,宴席才准备停当,退回城内,那边林丹汗见天命军的士兵退回去,方才渡过浮桥,单人独马朝城外的宴席地点而去。
李自成估摸着距离,也从城下出发,带着何小米,恰好在林丹汗之后来到宴席所在地。
“大都督!”林丹汗在马上一抱拳。
李自成打量着林丹汗,与后世影视剧中的形象,还是有些出入。
此时的林丹汗,身着一副铁甲,与大明的明光铠极为类似,如果不是明光铠,也是从明光铠改制而成,铁甲之外,罩着一件大红色的披肩,只在领口系上一个结,如果奔跑起来,披肩随风而起,肯定能吸引像娜木钟那种不谙世事的草原小姑娘。
头上并没有盔甲,而是带着一顶红色的硬质布冒。
脚蹬高筒牛皮靴,腰间挂着弯刀,肩背之上,还有弯弓和箭壶
如果要准备战斗,他应该带上铁制头盔,如果他诚心投靠天命军,就不该这样的全副武装,看来,林丹汗的心里十分矛盾。
李自成双手还礼,“呼图克图汗,请!”他率先跃下战马,将长枪丢给何小米,以示自己没有恶意。
果然,林丹汗也是跳下战马,嗅嗅鼻子,“大都督,好香的饭菜,本汗好久没吃到……”旋及哈哈一笑,支吾过去。
李自成伸出右手,“呼图克图汗,请,菜肴合口味就多吃点,小米,还不下马斟酒?”
两人分宾主就坐,何小米忙下了马,将长枪立在李自成的身后,方才拍开酒坛上的封泥,先是给李自成斟了大半杯,再给林丹汗斟酒,也是大半杯。
“好香的酒!”林丹汗虽然有着一丝戒备,但闻到蒸馏酒,霎时将一切抛诸脑后,瞪了何小米一眼,“你这个士兵不够格,怎的只斟了半碗?来,来,来,满上,满上!”
何小米虽心中有气,却也不敢表现出来,只把眼望着李自成。
李自成哈哈大笑:“呼图克图汗莫急,我们汉人饮酒,最讲究一个字:‘品’!慢慢饮,多吃菜,这酒太烈,喝快了容易伤头!”
“大都督说哪里话?”林丹汗唯恐酒水不足,跟别人抢似的,“大都督,这是我们结盟的第一杯酒,一定要满,心才会诚!”又目视何小米,恨不得抢过酒坛自己去斟了。
李自成看着面前的酒碗,这一杯下去,至少有四两,这可是蒸馏酒呀!
不会是娜木钟回去说了什么,林丹汗这是要害我吧?但随即就否定,娜木钟要是敢说出那件事,林丹汗首先就会将她屠了……
他的酒量本就一般,最多也就七八两,如果一口干了,就会耗去大半的酒量,这后面还怎么喝?
李自成后悔起来,为什么要弄这坛蒸馏酒?如何是低度的麦芽酒,自己怎么也能合喝上两三斤吧?
知道蒙古人都是好酒,为了落实协议,尽快结束西线的战争,保障西线有一个稳定的大环境,李自成只能拼了!
“小米,就照呼图克图汗的意思,满上!”
何小米知道大都督并非海量,心中十分担忧,斟酒的时候,将李自成的酒碗中留下一点余地,但给林丹汗斟酒的时候,故意将目光移开,用余光瞟见满满堆堆,方才停手,“哎呀,该死,酒水斟得太满了,呼图克图汗,实在对不住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