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安平端起茶水,发觉太烫,随即放下,“皇上,梁大人,郭大人,云南的情形,非常复杂,臣就简单言之。”
李自成微微颔首,示意王安平不要着急。
“前朝大明洪武、永乐年间,在云南省西南方向,一共设置了三个宣抚司和十个宣慰司……”
“等等,”李自成绝对不对,“不是三宣六慰吗,为何是十个宣慰司?”
“回皇上,与东吁有关的,的确是十个宣慰司,不过,麓川平缅宣慰司,后来改为陇川宣抚司,应该的三宣九慰,”王安平道:“不过,南面还有一个孟艮府,也被东吁吞并,算起来也和三宣十慰差不多。”
李自成微微皱眉,却是没有说话。
“三个宣抚司,分别是南甸宣抚司、干崖宣抚司、陇川宣抚司,几经辗转,直至明末,当地的土司依然心向大明,算是保住了,”王安平向地图上一点,“就是这里,不过,现在被张献忠的余部占据。”
“张献忠?”梁文成道:“既然在张献忠的手中,应该不算华夏的土地吧?”
“张献忠毕竟是汉人,总好过被东吁人吞并,”李自成苦笑,“安平,你继续!”
“是,皇上!”王安平道:“云南六慰,是指车里宣慰司、缅甸宣慰司、木邦宣慰司、八百大甸宣慰司、孟养宣慰司、老挝宣慰司,其实,更南方还有三慰,底兀剌宣慰司、大古喇宣慰司、底马撒宣慰司,不过,这三个宣慰司,大明宣德年间就停止进贡,所以才被遗忘。”
“原来如此!”
“臣已经标出各个宣慰司的位置,皇上、两位大人请看,”王安平的手指,指向了最北方,“这是孟养宣慰司,万历三十二年(公元1604年)被东吁吞并,木邦宣慰司,万历三十四年(公元1606年)被东吁吞并,这个车里宣慰司,几经辗转之后,于万历十三年(公元1585年)重新归附,是唯一在明末还继续称臣纳贡的宣慰司,不过,并没有向华夏纳贡。”
李自成用手指在车里宣慰司的地图上一点,心中默默念道:华夏的天命军来了,是不是称臣纳贡,已经不重要了。
“八百大甸宣慰司,治所景迈,南至暹罗国波勒,亦曾被东吁占领,数次反复,因大明无力帮助抵御东吁,现在依附于暹罗国;老挝宣慰司,后来成为南掌国,万历二十六年(公元1598年)被东吁吞并,但万历四十年(公元1612年)还向大明进贡过,此后官方便无音讯,据兄弟们探得讯息,如今处于半独立状态,时常受到暹罗国、安南国欺凌……”
李自成心中一动,这两个宣慰司,倒是有机会归顺华夏,不过,华夏看中的不是他们的贡物!
“其实,在车里宣慰司、木邦宣慰司、八百大甸宣慰司、老挝宣慰司之间,还有一个孟艮府,也被东吁吞并,东吁吞并了孟艮府之后,还曾进犯车里宣慰司,侵占了部分土地。”
梁文成皱眉道:“这个东吁国,侵占了多个宣慰司和大片的土地,应该就是缅甸宣慰司吧?”
“梁大人说得是,”王安平已经在地图上标注出缅甸宣慰司的大致位置,“缅甸宣慰司的治所在阿瓦,大明嘉靖五年(公元1526年年),为孟养、木邦、孟密三家土司联合所灭,辖地为三家所分,宣慰使莽纪岁被杀,子莽瑞体在战乱中潜逃至东吁娘舅家,建立东吁王朝,东吁就是底兀刺宣慰司的治所。”
“原来东吁还有这样的经历?”李自成对东吁王朝倒有几分同情,明明是大明的宣慰司,在外敌入侵的时候,却得不到大明的支持,这个莽瑞体,心中应该有恨吧?
“莽瑞体去世之后,莽应龙继位,东吁开始走上武力扩张的道路,”王安平道:“东吁国不但向北方扩张,侵占了大明的多个宣慰司,还多次入侵东面的暹罗国。”
李自成心中一动,既然东吁国和暹罗国是仇敌,华夏能不能充分利用?
他原先只想着利用张献忠余部,听了王安平的话,觉得这是一个机会,“安平,东吁国与暹罗国,现在关系如何?”
“皇上,臣待会再介绍他们之间的关系,”王安平指着地图,道:“缅甸宣慰司的南部,便是底兀刺宣慰司,东吁便是治所,也是东吁国最初的国都,就是这儿。”
“……”
“底兀刺宣慰司的南部,便是大古喇宣慰司,一直延伸至大海,现在都被东吁国侵占,”王安平继续道:“最后是底马撒宣慰司,因为年代久远,无法知道确切的位置,大约是在东吁国东南、暹罗国西部,沿海一带。”
李自成点头,其实他并不需要如此详细的讯息,他只要一个理由说服梁文成:这些宣慰司,原先都是前朝大明的国土,后来被独立的东吁侵占,其实,连东吁原先都是大明的国土!
至于宣慰司算不算真正的国土,已经不重要了,在李自成的眼中,它们都是大明的国土,现在应该移交华夏。
大明的国土,是否从东吁国延伸至印度洋,或者说,王安平的地图、讯息是否准确,本身并不重要,华夏来了,这些国土华夏的目标,“这个东吁,明明是大明的臣属,不但不思报主,还用武力入侵大明的土地,是可忍孰不可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