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云清五脏六腑恶心得一阵翻腾,伸手捂住嘴,勉强压制住想要呕吐的感觉。
校尉哭诉道:“敌人的火炮,不仅射程远胜我们,炮弹落到城头,还会发生爆炸,将军快走……”
“开花弹?”莫云清呆了一呆,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开花弹?不可能……不对,刚才亲眼看到了,炮弹落地后,的确发生了爆炸。
开花弹,一定是开花弹!
他甩开校尉,快步冲到城头,趴在女儿墙的垛口,向城外一看,城外的火炮果然在三千步地方,至少两千五百步开外,难怪城头上没有开炮还击!
五门体型极小的火炮,一字排开在城外,但火炮并不孤单,隔着两三百步的距离,数千士兵整齐列队,似乎用阴郁又嘲讽的目光打量着城头。
莫云清觉得哪儿不对,仔细一看,原来是旗帜特别怪异,红色烈焰,三排九颗金黄色的星星,他回身看了眼浑身发抖的校尉,“这是谁的军队?”
“属下不知!”校尉上下牙打颤,“他们来到城下,一言不发,围城后立即开始炮击……”
莫云清下意识皱起眉头,这些士兵,既不是北军也不是南军,会是谁呢?现在炮火未歇,又无法询问……
校尉躬着身,拱起双手不住作揖,“将军快走,城墙下也不安全……”
城外又开始炮击了,这一次炮弹并没有落在城头,而是向前推进了大约五百步,炮弹飞过城头落下城下,在城下避弹的士兵和民
房都遭了殃。
莫云清心中凉了半截,身子像是被校尉传染似的不住打颤,原来城外火炮的射程,还可以加大……
因为炮火向城下延伸,躲在城墙后面是安全的,但莫云清的心中,却是恐惧到了极点,这样的火炮,闻所未闻,比西洋人的火炮更恐怖……
他靠在城墙下,眯起双目,用余光盯着火炮的落弹点,对于士兵们发出恐怖的惨叫声,却是充耳不闻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终于传来校尉惊喜的声音:“停了,将军,城外的火炮停了!”
“停了?”莫云清翻身而起,趴在垛口向下一看,城外的炮手果然在收拾火炮,看样子是不打算开炮了,他暗暗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,背着校尉道:“快去准备,炮火一停,他们就该攻城了。”
“是!”校尉刚刚离开,却有一名亲卫道:“将军,看,他们要来攻城了!”
莫云清一惊,炮火刚歇,这么快就要攻城?他转过身看向城下,只见一名士兵骑着马缓缓过来。
城头上的士兵顿时紧张起来,纷纷拿起手中的刀枪,还有不少士兵用弓箭瞄准。
莫云清气歪了鼻子,城外不过一名士兵,你们紧张什么?不过,士兵们被城外的火炮吓怕了,这仗还怎么打?或许这就是敌人的战略!
他冲着士兵们摆摆手,“这不是攻城,是传讯!”
“奥……”士兵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,手中的刀枪箭缓缓放下。
城外的士兵在百步的地方停下来,向城头挥挥手,“城上的军士听着,我是来传讯的,不要放箭!”
城头上莫朝的士兵,都是看着莫云清,莫云清点点头,“问他是何处的兵马,为何要攻打高平城!”
一名大嗓门士兵高声喝道:“你是何处的兵马?为何无故炮击高平城?”
“我们是天朝华夏的兵马,”城外的士兵向着身后一拱手,“天命军到此,你们为何要关闭城门?”
“天朝?华夏?”莫云清呆了一呆,忽地醒悟过来,天朝大明已经灭亡,代之而起的,是李朝的华夏!
难怪火炮如此犀利!
他冲着身边的士兵道:“问他,为何兴兵来犯高平?”
大嗓门士兵依言责问。
城下的士兵道:“当年莫登庸被大明敕封为安南都统使,已经是大明的官员,如今华夏取代大明,立国已经数年,莫敬宇为何不去天朝华夏纳贡朝拜?”
原来是为的这个?
莫云清心中稍定,莫朝立国以来,一直得到北方天朝大明的庇护,这才能在高平立稳脚跟,如果华夏能继续支持莫朝……
兴兵责问也不算什么,华夏不过是告诉莫朝,臣属的礼节不能少了!
他让大嗓门士兵问问,华夏的天命军,究竟要做什么?
城外的士兵大声道:“一个时辰,必须开门迎接天命军,否则,天命军攻破高平城,城内鸡犬不留!”
莫云清有些愤怒,却不敢说出来,天朝从来都是这种气魄,算不得特别过分,他让大嗓门士兵去问,谁能证明他们就是华夏的军队?
城外的士兵用手指着身后,“九州军旗,你们看不到吗?”顿了一顿,向城头一拱手,“别忘了,一个时辰,计时现在开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