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子轩感受到了喜悦,这种喜悦并不是来源于给人治病的那一点点成就感,反正也说不明白,看着这么一大群人都年过半百了开心的和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一样,就觉得瞬间轻松了很多。
医学理应是给人带来快乐的,带去快乐的并不只有患者本人,还有患者的家属及朋友。看着他们的样子,周子轩就下定决心,一定要将这个老人的腿治好,不求他还能像以前一样保家卫国,站在国家的前线,只是想让这种快乐延续下去。
周子轩是个善良的人么?不是,他也挺自私的,但就是看不得那些好人流眼泪,坏人么?那流的越多越好了,至于什么是好人坏人,全看周子轩的心意了。
比如远远走来的那个人,周子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。
医学院会长,只知道姓尹,具体叫什么,周子轩没去大厅,谁会对一个男人的名字感兴趣,他不是变态,这会长又不帅,连个理由都没有。
尹会长每天都要来这里汇报情况和研究成果,仿佛习惯了这个小院的压抑气氛,今天突然和开宴会一样,刚刚走进来的他有些手足无措。
这里都是什么人,不是这个部长,就是那个少将,论阶级,都比他高上太多太多了,像他这样喜欢‘沟通关系’简称溜须拍马的人而言,看见一个自然之道怎么做,看见这么多人,他都不敢进门了,先和谁打招呼,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,他脑子里全是这玩意了,甚至可能的话他真的想冲进去跪在地上大喊爸爸们好,爸爸们辛苦了。
可不管这些人论资排辈怎么样好不好排,应苍龙肯定是最大的,想到了这一点,他就好似想通了什么,对一个人表现可能会让那个人记得很清楚,对所有人都好好表现,那只会被当做一个过客,这是官场的铁律。
有必要这么紧张么?周子轩和琉璃在角落里看着他这样真的好笑,尤其是周子轩,之前看他在台上那威风凛凛的样子,一副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的样子,到了这里竟然和孙子一样,如此小心翼翼。
周子轩没涉及过过官场,也没有踏进,所以他是以平常心去对待这里的所有人的,就连应苍龙,他也不过只是当做一个值得尊敬的老人,而不是一个什么什么将军。
做医生就好好做医生不完了么,非要和官扯上联系,心中有利益和欲望的驱使,手又怎么会干净的了,又怎么能专心致志的去研究技术。
“应少将军,这是我们今日的探讨成果,请您过目,经过我等的一齐努力之下,我相信攻克此病只是时间的问题,届时一定会医治好老将军的病,不仅如此,这将会成为华夏医学史上的壮举,为以后的此种病例提供方法方案。”尹会长恭恭敬敬的呈上了厚厚一沓纸。
和往常一样,应无忧拿到之后给父亲递了过去,应苍龙连接都没有接,直接拱了拱头,说道:“给他们看看。”
应无忧会意走进了屋,之前尹会长来的时候,虽然应家不介意,可周子轩为了避嫌便先进到了屋里,他们在里面看的清清楚楚,而外面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情形。
应无忧不懂医,应苍龙也不懂医,所以每次拿回来的报告,还需要看好一阵,可看了这个报告,周子轩和琉璃也觉得自己不懂医了,这都是什么玩意啊,动不动就是长篇大论的引鉴什么什么主义,什么什么发展观,他们看得头都大了,这就是医学报告,厚厚的一沓,关于诊断方法不过就连三行,还都是没有建设性的话语。
真不是周子轩带有色眼镜去看他,不过这开了那么多会,请了那么多中西名医,最后就得出了什么玩意,有这时间还不如赶紧解散,多给一些病人服务了。
“先生看不懂?”应无忧看周子轩皱着眉头。
“华夏语我自诩了解的挺透彻,国学也涉及一二,但说实话,我看不懂。”周子轩将报告还了回去。
“哈哈,先生果然坦率,您看不懂,可我们却看得懂。”应无忧叹了一口气。
这说明什么,懂医的人看不懂,不懂医的却能看明白,这是医学的悲哀么,还是说这才是官场。应无忧属于军籍,但他年纪轻轻也都涉及一二,说出此话不言而喻。
他们在屋里商讨,尹会长在外面却忐忑不安,前几次他拿来都是老将军自己翻几页然后就递过去,这次怎么还往屋里送,难道是有级别更大的人?比老将军还大,那能是谁啊。
不一会应无忧将报告拿了回来,交还到应苍龙的手上,并轻微的摇了摇头。
应苍龙没有表情,他也是明白的,人活得时间长了,总有很多事情一看就明白得很。他曾经几次拒绝如此兴师动众的来为他一人医治,就是担心,自己会成为弄权者的倚仗。
“尹会长,我的病情已经好转,有专门的医师为我医治,让医生们都回去吧,不然全国各地的患者就都要恨上我了。”应苍龙本身就很有威严,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无法抗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