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是当局者迷,我却是旁观者清呀!”司徒筱棠瞅准时机又加了一把火。
况和尚一口干了杯中的酒,说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“这......”司徒筱棠故意面露难色的说道:“我与那雷老二素有不和,说多了恐招闲话,还是不说为妙吧。”
况和尚一听急道:“哎呀,都什么时候啦,先生但说无妨。”
这话正中司徒筱棠的下怀,他放下酒杯正襟危坐的说道:“其实这件事不难厘清,稍加分析便可。首先这雷家兄弟对咱黑崖寨算不算功不可没?”
况和尚想了想,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,说道:“当然算,平心而论我黑崖寨能有今日之威名,他兄弟二人居功至伟。”
“他兄弟二人在咱黑崖寨的声望和地位如何?”方小岩继续问道。
“几乎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,一个带兵一个管钱,连我都要给他们三分面子。”
“大哥不妨设身处地的试想一下,如果你是柳一刀,逮住了这样一条大鱼会怎么办?”
“当然是立杀之,以除后患!”
“那柳一刀为何不杀呢?”
“这......”况和尚被问住了,无言以对。
“所以,现在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了。”司徒筱棠又给况和尚满上一杯,拖着声调说道:“柳一刀和雷炮头之间必有交易!”
况和尚点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问道:“你说这两人之间会是什么交易?”
“如果大哥是柳一刀,会和雷炮头做怎样的交易呢?”司徒筱棠不答反问道。
“让他反水呗。”况和尚脱口答道。
“那柳一刀凭什么相信雷炮头会遵守承诺,人一回来柳一刀可就无法再用雷炮头的性命做要挟,这不等于放虎归山吗?”
况和尚被问得火起,骂道:“他娘的,你是军师还是我是军师?这也不对那也不对,老子要全都知道还要你干鸟用!有什么就痛痛快快的说嘛,老问我个鸟!”
司徒筱棠也不气恼,抿一口酒又吃了些菜,才笑着说道:“大哥休要着急,听我一一道来。”
“柳一刀是个聪明人,加上身边又多了一个邪门的师爷,所以他们一定知道单枪匹马的雷炮头不过是个光杆司令,只有手握重兵的雷炮头才有利用的价值。与其说雷炮头为了保命和柳一刀私下做了笔交易,还不如说柳一刀给了雷炮头一个反水的理由。”
况和尚满脸疑惑的问道:“可是他雷万钧为什么要反水呀?我对他兄弟二人还不够好吗?”
司徒筱棠冷哼一声,说道:“大哥,你是外来的和尚不一定会念本地的经。咱黑崖寨的弟兄有一半都是雷家兄弟招募来的,山寨的钱粮有一大半都是雷家兄弟挣来的。换做你你就甘心屈居老二?当年朱元璋不杀徐达、常遇春这些开国元勋,能换来276年大明江山?”
“对呀!”况和尚越听越觉得有道理,一股寒气顺脊梁骨直冲后脑。“那依先生之见,眼下该如何是好?”
司徒筱棠见况和尚已经上路,不由心中大喜,压低声音说道:“此时不可操之过急,需步步为营循序渐进。”
“请先生明示。”
“先把雷炮头和他手下的弟兄隔离开来,卸了他的兵权。”
“这,如何卸?”
“把外四梁的弟兄交给他,内四梁另觅人选。外四梁的弟兄多是大哥你的旧部和三当家的嫡系,他雷万钧控制不了。若他不愿接任更说明心中有鬼,到时按律责罚轻则逐出山门,重则人头落地。山寨的戒律在哪儿,看谁敢替他说话!”
“妙,好计策!”况和尚闻言大喜,不住的对司徒筱棠大加赞赏道。
司徒筱棠更是如沐春风,在况和尚耳边又耳语了一阵,听得况和尚一个劲的点头如捣蒜,二人不时放声大笑,之前的低沉氛围一扫而空。
就在二人开怀畅饮之时,司徒筱棠的夫人神色慌张的跑进来说道:“大当家的,不好啦!出......出事啦......”
况和尚和司徒筱棠心一沉,同时问道:“出什么事啦?”
“雷......雷炮头,雷炮头和三当家的打起来啦......”
“什么?!”
况和尚几乎从板凳上直接跳了起来,司徒筱棠也没想到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。
“快......快带路,咱们去看看!”况和尚抬脚就朝门外走去,司徒筱棠愣了片刻,也赶紧跟着跑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