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无需你劳神。”顾仲谦没有看甄嵘一眼,只冷冷吐出几个字来。
甄嵘撇了撇嘴,继而目光落在夏时悠脸上,见她面色红润眼含水光,哪里像是被折磨得要死的人?不由得又生气不甘心起来。因为夏时悠现在这个样子,不是她愿意看见的。她想象中的两个人,应该是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才对,为什么会依旧这般恩爱?他们还有没有廉耻心!
稍微调整了下情绪,甄嵘努力挤出微笑来。
“对了,今天怎么没有把两个小宝宝带过来。”甄嵘索性也不再端着,不再拐弯抹角去戳人家的痛处,直接说,“两个宝贝还好吗?这近亲结婚生出来的孩子,可是有很多缺陷的。”
“爸,今天我们是来拜年的,不是来听这些的。”夏时悠同样没有搭理甄嵘,只看向陆成军,“如果这里不欢迎我们,我们现在走就是了,何苦故意在我跟前说这些?”
说罢,这才拿眼角余光瞥了眼甄嵘,语气越发冷淡疏离。
“我知道,这位甄小姐,是爸您唯一爱过的人。所以,现在终于娶得到了,肯定是捧在掌心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您宠您的爱人,我们这些外人没有意见。不过,如果甄小姐再三番五次拿我们奚落,我也不会嘴下留情。”夏时悠目光定定落在甄嵘脸上,清清楚楚看见她脸上表情的变化,她蹙眉说,“你以为你自己很有脸吗?当初我妈怎么死的,我又是怎么丢的……这些陈年旧事,还需要我再提一遍吗?”
“我跟仲谦,不知者无罪……但是你们呢?明知道那是廉耻之事,却还厚着脸皮那样做,你们没有廉耻之心?”
夏时悠本来是想来好好吃顿饭,尽尽孝心的。不过,有人大过年的不想好好过日子,索性谁都别想好过。
也是真的说得动起气来,夏时悠“刷的”从沙发上站起来,目光阴冷望着甄嵘:“我告诉你,我妈就是你害死的。你以为你现在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夫人,就很了不起吗?你永远比不上我妈,鸠占鹊巢罢了,自以为很得意?你要是真有廉耻之心,半夜里睡在我爸身边,应该会想起我妈吧?”
“你们害死了我妈,我妈是不会放过你们的。还有我们兄妹姐弟,也不会放过你们。”
“总有一天,你们会遭到报应……”
这件事情,是扎在甄嵘心口的一根刺,于她来说,也是一个噩梦。虽然说最近再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,她好了不少,但是真正有人用这种恶毒的语气来指责她,她还是底气不足的。
被夏时悠指着鼻子说骂一顿,甄嵘还不上嘴来,一屁股跌坐下去。
罗兰芝气到不行,板着脸斥责夏时悠道:“你有没有教养?小时候没人教你要敬爱长辈吗?嘴巴这么毒,小心将来遭报应的是自己。”
反正已经撕破了脸,此刻夏时悠也索性豁出去了。
“我没有教养?”她轻笑一声,觉得实在好笑,“有些人有人生没人教,现在有人教了,却还是这种素质,您说到底是谁没有教养?您别忘了,我妈可也是您女儿,您的大女儿是小女儿害死的。怎么之前口口声声说思念两个女儿,现在遇到这种事情,大女儿顾不上了?”
“还是说,见小女儿现在董事长夫人的位置坐稳了,你便觉得大女儿是死是活,也都无所谓?”
罗兰芝自认为是个极为有素养的人,她从来不会说脏话。不过,此刻被一个小辈逼急了,她也是口不饶人。
见把这位自诩知书达理的文化人也逼得出口成脏,夏时悠觉得太无聊,只轻哼道:“不知道我公公当年看上你什么了,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不说,还是个极为虚伪的人。你瞧,之前装得多累啊,现在这样撕下虚伪的面具来,多好。我公公曾经为了你,伤透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心。”
“但是他现在后悔了,我想,他要是听见刚刚你那番言辞,肯定后悔等了你那么多年。”
“不过也没有关系,现在后悔,也还来得及。两个老人家现在依旧身体健朗,肯定还有至少二三十年可活。到时候,一起安然幸福地度过晚年,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。”
“不知羞耻,真是不知羞耻。”罗兰芝气得脸红,不停摇头,抬手颤巍巍指着夏时悠,“你这个孩子,真是心眼毒得很,你自己以前那副乖乖女的模样,又何尝不是装出来的?仲谦,你瞧瞧啊,你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了吧?怎么,这种时候,你还想为了这样一个女人,而弄得自己身败名裂吗?”
“这是我的家事,不劳您操心。”顾仲谦牵起妻子的手,俊颜庄重肃穆,只道,“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,以后也不会再来。”
说罢,顾仲谦牵着妻子手大步往外面去。身后,罗兰芝却大声尖叫一声。
“阿嵘!”陆成军也喊了一声,继而陆家整个就乱了。
顾仲谦夫妻没有搭理,不管是假戏还是真戏,都跟他们夫妻没有关系。出了别墅后,坐进车里,夏时悠长长呼出一口气来。
“怎么?”顾仲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,“后悔刚刚说了那些话?”